“这个?”晓盯着手里的罐装烈酒,质问面前醉醺醺的店长大姐。
“这可是最新的货啊!你小子可不要不买姐姐的账啊!”说完,琴姐又朝嘴里灌了一口。
“你耍我啊?我还未成年好吧?!你这是犯罪好吗!”
“你这小子——”琴姐抓住晓,直接对他的腹部来了一记膝击。
“呃!”晓痛得捂住肚子,双脚不由自主地软在地上。
可恶……明明房租开得那么低我还以为是个好人……
“对了,晓……”琴姐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晓心里一惊,随后故作镇定地站起来说了句:
“你喝酒喝多了吧?注意身体。”
把酒装进包里,晓朝门口走去……
游园公园里,先前嬉戏的孩童们也都陆续归巢了。探出街道的枝丫与远处的夕阳相融,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图画。
晓提着一大袋蔬菜,慢步朝家中走去。他久违地呼吸着宁静的空气,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已经身心俱疲了。
“嗯?”晓抬头向二楼望去,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黏在了天花板上——
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没放弃吗?
晓慢悠悠地走上台阶,似乎在想什么坏点子。
他走到二楼时,却一直站着不动,看着手中的手机,却不忘注意天花板上穿着暗紫色紧身衣的变态暗杀者。
那团暗紫色的影似乎风吹草动般抖了一下。
差不多了吧……
晓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啪!
雾乃终于坚持不住,在半空优雅轻盈地落下,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晓的项上人头。
晓收起手机,得意地笑着。
自从暗杀者暴露位置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暗杀,而是殊死搏斗。
论力量,雾乃不如晓;但论速度和技巧,受过专业训练的雾乃更胜一筹!
雾乃原本是这样想的。
没有半句问候和交流,雾乃便在落地的一瞬爆发自己的全部脚力向晓冲去,如脱弦之箭,快马难追。
确实很快,但是——
“想杀我?你还早!”晓没有躲避,而是直接冲进雾乃的怀中!
“什么?!”雾乃吃了一惊,手中的匕首却还保持在突进的状态未能抽出。
咚!
晓抓住雾乃的肩膀,朝她的腹部结结实实地来了一记膝撞。
“!”
雾乃感受到肚子突如其来的冲击后,脑袋一沉,倒在了地上。
匕首也从手中脱落。
“那种程度的攻击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吧?待会把东西带进来。”
咔嚓!
晓没有关门,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在自己1DK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
淅淅沥沥的水滴从花洒淋在晓健康的身体上。与有“平成废宅”之称的普通高中生不同,晓的身体有着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这与他初中时期的社团活动有着密切关联。
舒服!但是果然不如沐浴啊……那种全身都浸泡在水里的感觉……
很遗憾,晓所租来的房间里面除了四面墙壁、一个壁橱和一扇窗户以外什么都没有。
关门时的清脆声响从卫生间的门缝挤进了晓的耳朵。
回来了吗?我也洗得差不多了。
换好衣服,晓微微拉开卫生间的门——
有好好地拿进来啊。
“你在洗澡之前,把武器都——”
雾乃拎着包往壁橱里一甩,里面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令人心颤。
“这样你满意吗?”她似乎在生气。不光是因为晓的强大,也是因为自己的失败。
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吗?也罢,一直高飞的鸟儿总会有一天被老鹰吃掉。提前让她感到挫败也不是件坏事。
轻叹一声后,晓就开始做饭了。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晓正将筷子落到一块炖肉上时,雾乃眼疾手快,直接从他筷下夺去。
“你这……”晓的眉毛抖了一下似乎快要向上弯曲成了九十度。
雾乃细嚼慢咽,眼睛里仿佛有光。
……不跟你一般见识。
晓是这样想的。
但是雾乃却没有留情,接二连三地“晓口夺食”。搞得晓自从开始吃饭以来十分钟除了米什么菜都没吃上。
“喂!你这家伙,适可而止!”晓拍案而起,味增汤差点溅出来。
“为了防止中毒,这是必要的,神褓君。还有,我有名字。”铃宫雾乃说话时看都没看他,只顾吃饭。
“是啊,铃宫。有饭吃真的是太好了呢,没有毒真是谢天谢地。”
“有饮料吗,神褓君?”雾乃的筷子挨着碗。
“你前面就是味增汤啊,为什么不喝?”
“我不是太喜欢很咸的东西。”雾乃解释道。
晓隐约记得包里面还有一罐饮料,递给雾乃说:“好歹也是住别人家里,稍微客气一点啊。”
“那种事情等你能活到那一天再说吧。”雾乃的眼神忽然间散发出寒意,表情微妙似笑非笑。
那个饮料是什么来着?我记得是琴姐给我的……
砰!
罐装酒猛地被雾乃敲在桌子上,她的两颊像烧透了的云霞一样,好似有热气穿透皮肤渗出表面。
“嗝!”雾乃的胸部忽然震了一下,余韵却如波浪般久未停息。她发出的声音非常奇特,娇小可爱……更像是一种鸟叫。
糟了……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雾乃的头部似乎像顶了一盆水一般越发沉重,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
“没事……吧?”晓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可能……没事!你要负起责任来啊……”雾乃做出生气的样子。
“你先去休息……怎么样?”
看到晓慌乱的样子,雾乃突然高兴起来:“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呵呵呵~”
雾乃的衣领越发地底下,姿势也越发妖娆……
面对如此具有魅惑力的挑逗,晓也无法做到完全冷静。他只能先把酒收回——
“你在干什么?”雾乃左手按住酒罐,右手却已经从短裤下面抽出一把美工刀来,晓注视着离脖子仅剩两厘米远的刀片,咽了口口水。
“嗳,神褓君。为什么我不是男孩子呢?……如果我是男孩子,爸爸妈妈就不会走了……”
咔咔咔……
雾乃将美工刀的刀片一点点收回,她的眼睛已经在困意支配下而无法再睁开了。
Duang!
雾乃的头砸在桌子上。晓及时抓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它想要变成味增汤味的愿望。
他准备将雾乃抱到床上——
好轻!
晓为了不吵醒她,轻轻地将她抱起。深紫藤色的长发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胸前柔软的触感让他差点迷失自我。
不好不好!你可是男人啊,神褓晓!要控制住自己!要克己……
“爷爷……”雾乃口中呢喃着,似乎是在说梦话。
晓替雾乃盖好被子,看到她的泪水从眼中滚落,思绪万千……
嘀嘀嘀……
晓走出门,掏出手机。
“喂?”一个中年男性的成熟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是你啊。”晓故作随意道。
“这次的钱够吗?”
“……”晓拿手机的手抖了抖,嘴巴刚要张开,却又突然咬紧牙关。
“不够吗?”
“什么时候你才能来见我?我已经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声音逐渐颤抖。
“怎么了,晓?”
“不,没什么。”晓挂了电话。
“呼……”
抬头看天,晴朗得没有半点星光。只有月亮依旧白得令人发指。
晓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原来,自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他。说到底,那个工作狂是不是我的爸爸我都不敢确定。
算了,管他那么多。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死就行。
我这一路,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