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飞机过来了！”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近了，陶壅抬头看了眼天空，对正在休息的黑客们通风报信。
余湘晚淡定地抬头：“看把你紧张的。那是特遣署。”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见飞机型号啊？警用直升机H175，错不了。”
“哇余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陶壅投来崇拜的眼神。
“常识呗，就算没进过大楼也应该知道啊。”余湘晚看似不经意地看向秦九歌，但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那果真是特遣署，江镜带队朝这边走来：“怎么样啊余队，有什么新发现？”
“那能有什么新发现，我们只是发现奈何桥机关可以通向其他地方。”
“什么地方？”
陶壅抢着回答：“通过定位只能查到坐标，经度和为180°，纬度相反。”
秦九歌点头：“对，也就是对跖点。”
江镜一拍手：“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生命研究所那边请了附中的地理老师，经过研究得出的结论跟你们这一模一样！”
“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没想通，”余湘晚问，“他们是在双子塔时发生爆炸，怎么会到大桥呢？”
江镜摊手：“确实有点反物理。不过那些黑帽黑客也说了销毁神武库最后一步是炸掉双子塔，可能是这里特殊的设置吧，而且这里能出去的路一条是大门，还有一条就是桥下了。那照这样说，之前你们开车下去怎么就到国道上了呢？”
“触发的机关不一样，”秦九歌走过来，“我们研究发现超重的时候从这里下去就会通向国道，而重量不够时就到了对跖点。”
“呵，那这些人还真贼啊！设置这么一个条件判断机关，却还要留下两具假尸来掩人耳目。”江镜不由得感叹现在犯罪分子手段离奇。
“江队你那边怎么样？”黑客们问。
“哦对，刚才都忘说了，”他尴尬地一笑，“是这样的，总研究员荆梦遥、研究员吴梦初、附中地理老师魏扬认为采墨真正位置在E市的对跖点，已经请示公安部部长向国家申请派出南极科考队进行救援，估计明天早上文件就会下来。我们提前过来接你们也是魏老师提出的，他怕这边还有危险。”
“回去以后，真得好好谢谢魏老师，”秦九歌感激地点头，同时露出一丝微笑，“我挑的人，果然没错。”
江镜忙着招呼大家：“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回去，等国家派专业人员吧。”
“那不行，”简舒斩钉截铁拒绝了，“那个渔夫帽……”
“抓捕这事儿，特遣署全权负责，”江镜回答，“初放在那边盯着呢，不会出岔子。”
“行，到时候让专业人员一个接一个从奈何桥出发，省得绕太平洋了！”余湘晚哈哈一笑，跟着他们登上直升机。
“余队你可别打趣了，到时候能给附中那两位老师气个半死，这下不仅反物理还反地理呢！”
“哈哈哈哈哈！”
然而他们的笑声僵在了半空中，因为十几个戴着渔夫帽的人出现了。
“抓住他们！”江镜一声令下，这里再次陷入混战。混战中，负伤的余湘晚和秦九歌被渔夫帽劫走了。
“不要管我！快回去！”尖锐的叫声刺着每个人的鼓膜。秦九歌对余湘晚意味深长地点了一下头，余湘晚会意，不远处的江镜也看懂了。
“楼长！余队！”
江镜收了枪，示意他们不要再战。
“江队，为什么不去救人？”陶壅冲过来质问他，被初放死死拦住。
“你以为我不想救吗？”江镜怒吼，“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楼长和余队吗！这是我们的一出苦肉计，刚刚楼长示意的。”
初放也说：“他们身上都有定位芯片，咱们先回特遣署立案。”
他们一步一回头走上飞机，远处的地面上只有余湘晚残存的血迹。
正是深秋时节，傍晚的神武库有些天似穹庐的感觉。不，不应该叫神武库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叫E市的一片废墟。夕阳西斜，给这大地染上了橙红色，那是英雄的颜色。
黑帽黑客基地里，秦九歌被绑在床上，余湘晚则被黑帽黑客押着推倒旁边。
一个看似是首领的人歪着嘴笑，刚好露出三颗镶金的牙：“哈哈哈，黑客界的精英、大楼的骨干，如今还不是在我这里了！我可听说你是颜值与实力并存啊。今天既然把你抓来了，正好也叫我的兄弟们过把瘾。哈哈哈哈哈，上！”
“是，老大！”
几个小弟冲上去就要对秦九歌图谋不轨，站在那个老大身后的一个人狠狠地咬住指尖。
余湘晚用尽全力甩开了押着她的两个人，借着惯性扑上去一脚把那几个人踹开：“滚！”
老大万万没想到余湘晚这一下，勃然大怒：“给我打！”
“是，老大！”小弟们拽下挂在墙上的藤条，沾了盐水就往余湘晚身上狠狠抽去。
“你看看你旁边是谁？自己难堪，还让你的手下跟着遭殃，你觉得丢脸吗？哈哈哈哈哈……”老大魔性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基地。
“你别听他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余湘晚紧紧盯住秦九歌。
一向风度翩翩的优雅大黑客此时破口大骂：“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是我手下了？我是她哥！”
余湘晚头脑中属于爱情的那根神经被触动了，尽管他是在犯罪分子面前不肯服输才说的，但她还是心里一暖：“哥。”
“这样吧，”那个老大又说，“秦九歌是吧？我敬你俩也是黑客，所以我给你选择的权利。要么你叫我一声老大，我就放了她，好吃好喝给你们供着，让你们照样统领我手下的黑帽黑客；要么你就看着她被打死为止，给陈哥和老贺偿命！”
黑帽黑客的手段让余湘晚生不如死，尊严被他们一点点打得粉碎。白衬衣上乍现一道道血痕，她眼底都是红的，像噬血的狼王。
她实在是疼狠了，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紧紧握拳，血从指缝间流下。
他可以求饶，可以服从，但这一声“老大”一旦叫出，就意味着放弃了黑客大楼，放弃了营救他的学生，也违背了他当黑客的初心和良心。
而那是他仅有的东西了。
“好，那我就看着你们能坚持多久。”
小弟们打得愈发狠毒，余湘晚咬破了嘴唇。
秦九歌脑子飞快地转。老大？陈错死了，他就是现任老大。什么偿命，看来贺守月也确实是死了。但是现在身陷囹圄，怎么逃出去给大家通风报信呢？
这痛苦来得太急太强烈，将余湘晚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模糊了。秦九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一下一下就好像打在他的心上，好疼，疼到快要死了，疼到稍微不留神就会将那两个字脱口而出。
原来我竟不如余湘晚。
裂开的唇颤抖着想要出声，就在那一瞬间余湘晚大喊一声，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拼命克制住了。
“喊什么！”小弟一藤条抽过去，余湘晚像是想对秦九歌说什么，但由于失血过多，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湘湘！”
老大见状，让小弟把他们扔到小黑屋里：“念我们是同道中人，有什么需要跟门口说，我们尽量满足。”
秦九歌在心里狠狠地说：谁跟你是同道中人！
“那个谁，过来过来！”
门口“那个谁”立马应了一声：“是。”
秦九歌心里一惊。
“你呢比较细致，这俩人倔得很，就交给你了啊。”老大说完看着他们。
秦九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目光直视前方。
老大看了几十秒，自己笑着去睡觉了。
余湘晚再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秦九歌怀里，眼前的人正在为自己擦拭血迹。
“谢谢秦哥。”
他的动作一顿，只觉得怀里的人笑得很暖。
“兄弟，”秦九歌朝门口叫道，他还不敢太过放肆暴露出来，“来帮个忙！”
“来了。”
“楚辞！”尽管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秦九歌还是一下就辨认出来了。
“是我。放心，外面已经没人了，这里安全着呢，”楚辞拿来药酒，掀起衬衣一角，满背的鲜红让他震惊得有些手抖，“怎么伤成这样？”
秦九歌见了笑着打趣：“堂堂生物老师晕血啊？”
楚辞把棉花蘸上药酒，有些惩罚意味地戳了一下秦九歌：“再笑就滚出去。”
秦九歌立刻收起笑容：“好凶啊，我的大宝贝。”
余湘晚问的倒都是正事：“你怎么在这？楼长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正是这样，我不放心啊。你要知道黑帽黑客反复无常，我统考那会儿被抓了几次，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我还能不清楚吗？”
“所以你发现统考不对劲以后，就是来当卧底的？”
“算是吧。”
“那我们这几天就拜托你了啊。”
“没问题。我给你们讲讲情况，也不枉白来一趟。现任黑帽黑客老大叫离殇，跟陈错是……呃，就是那种关系你们都懂。神武库是他们一手建立的，你们是白帽黑客的首领，不盯上你们盯谁啊？”楚辞靠墙跟他们并排坐着，“神武库奈何桥那里是个机关，通向国道1008或对跖点，也就是接近南极的地方。据我所知，顾采之和墨远道还有当时过桥时打头阵的蓄英他们都在那里。”
“切，这俩人的名字起的还挺般配，殇，未成年而死，又有非正常死亡的意思……等等等等，你是说他们只是通往另一个地方了，其实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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