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湘晚闲来无事，正在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地读着诗：“路遥马急的人间布满惊喜，冲破枷锁迎来河山日出的洗礼，去荒漠寻觅生命的奥秘，游戈壁赏花香草绿。在繁华人海跳一场舞曲，醉溺烈酒乱吟陈墨奇调的故事，写进诗行让岁月洗礼，远去的昨日经年抹失在云烟里……”
读到一半突然被敲门声打断了，她有些扫兴地合上书去开门。
骆筝南探进来一个头：“余姐，老秦叫你，过去看看不？”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走进楼长办公室，正看见秦九歌保持着抱住楚辞的姿势，一个人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心疼。
“所以您这是……”
“他以前教过我，人的心外有几根肋骨，只要不插进骨缝里，子弹就会被卡住，看起来血流得多，却不一定会出人命的。”秦九歌回答，“我刚给他喂过药，陶壅说这个药很管用的，再重的外伤都能起死回生。只是这事儿只能有咱黑客大楼的知道，不能传到特遣署和附中那儿，包括江镜骆筝南他们几个。”
“明白。”
秦九歌喂给楚辞的正是他去南楼之前陶壅给他的药。本来是出于好心防止秦九歌受伤的，但陶壅哪里知道秦九歌的性子，倒是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楼长。”外面有人敲门了！怎么办？
“楼长？你在吗？”那是江镜的声音！
三人一使眼色，七手八脚把楚辞藏进柜子里。
秦九歌这才开了门：“不好意思刚没听见，江支队有事找我？”
“嗯，我代我们署长跟您道个歉，”江镜说，“昨天晚上是他没了解情况就断章取义，给特遣署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今天我可以让您麻烦一整天。”
秦九歌听到最后一句话微微握拳，江镜看出是哪儿不对，连忙又说：“不是找你麻烦，是让您找我麻烦。”
秦九歌没忍住笑了出来：“又不是你的错，我找你麻烦干嘛？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特遣署也挺忙的。那个，余队送一下。”
江镜完全没想到，赶紧谢了秦九歌的大恩大德，放下奉署长之命带来的果篮，跟着余湘晚出去了。
“楼长。”
“谁？”
“九歌。”
“楚辞？”
“九歌，我错了。”
“是你吗？大宝贝，”他觉得有点不太真实，“你终于……”
“不说话，乖，不用说。”楚辞伸手抚去秦九歌眼角的泪，摇了摇头。
人们都说生离死别不可预说、不可逆，他也知道当肩负楼长的那一刻就已是提前透支了性命，可他还是想存那么一点点的私心，不想让楚辞受伤，想同他一起消磨精致而又苍老的宇宙，直至他们一起长命百岁、发覆华霜。
楚辞，你回来了真好，不用胡思乱想。
就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吧，就让时光记住这一刻我与你的模样。
“楼长！CTF亚洲邀请赛名次出来了！大赛组织可不等你俩浓情蜜意啊。”陶壅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让你们余队去看一下。”他没走出办公室。
“九歌，这是……？”
“没事，”秦九歌拍了拍他，“昨天CTF亚洲选拔赛比完了。”
楚辞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让余湘晚去联系大赛组委会，不就是可以进世界决赛了吗？
秦九歌心跳得极快，他甚至能感受到鬓角呼啸淌过的血液。
“楚辞，四年一次的决战就要开始了。你感受到风暴里的刀光剑影了吗？”
“九歌，四年以前，我们第一次走近彼此，四年以后，我们携手一战。”
秦九歌拉着楚辞出门，下到二十楼。
他敲了敲门：“余队。”
“来啦楼长，你们忙完啦？”余湘晚开门，把外边两位迎进去。
“忙的可是正事儿……你给我坐下！”秦九歌把楚辞摁在座位上，自己随意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了，“报名世界总决赛的文件呢？”
余湘晚从抽屉里拿出档案袋，解开上面缠绕的细线：“就是这个，陶壅刚拿回来的，要求报名时纸质版和电子版同时上交，一式两份。咱们大楼一共是三个队进总决赛，分别是Black Swan、Silver Blaze和Gold Flowerry，那两队的文件已经送过去了。我们队已经填好表格了，就等您签个字。”
“参赛成员定了吗？”
“嗯，楼长领队，我当教练，陶壅和特别邀请来的简舒攻防，还有后面那位，参赛三人都参与解题。”
他点头，接过表格，在领队那一栏郑重地签下“秦九歌”，笔走龙蛇，反正他们也认不出。
你看，暗影的裂隙已经打开，心中的梦魇卷土重来。团魂，就是五人拼图缺一不可！热血，就是少年少女青春无畏！
“楼长……”楚辞顾忌着外人在场，没有没有叫他的名字。
秦九歌被这小猫一样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他脸色惨白。他知道平时楚辞不是这样。左右一寻思，瞬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楼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去训练了。”
秦九歌朝众人摆摆手：“行，那你们加油啊！”说完拎起楚辞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楚辞跟在他身后，刚关上门就被人放在沙发上。秦九歌冲了一杯红糖水递给他。
良久传来敲门声，然后就是陶壅的大嗓门：“楼长你外卖到了！我给您放门口台子上了啊。”
秦九歌松开他，出去拿了外卖。
“大宝贝，来吃饭了。”
“我觉得我一天都不会饿。”
“真不尝尝吗？”秦九歌退后几步又问。
楚辞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决定尝尝那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面包：“有酱吗？”
秦九歌不小心推倒了果酱瓶，用餐巾纸擦了擦修长的手指。
“楼长你快递到了！”
“嘶……秦九歌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楚辞压低了声音挤出一句话。
“嘘，大宝贝你可得小声点，万一外面有附中的人听到了，不都知道你还活着了？”其实秦九歌这是故意的，楼长私人办公室单人单间，内设套房，隔音效果极好，他就是想看楚辞手足无措的样子。
果然楚辞立刻压制住了声音，只偶尔传来几句骂声。
“楼长！楼长？”
“放台子上吧，谢了！”秦九歌高声吩咐完，又邪魅地看着楚辞，“想不想看看我买了什么？”
“你能不能闭嘴！”
秦九歌乖乖闭了嘴，一手打开门，一个漂亮的转圈就把快递拿了回来。
“来看看不，大宝贝？”
“不看。”楚辞头一拧不理他。
“你看你又误会了是不是？”秦九歌笑了，“我在网上买的羽毛扇，好看吗？”
“嗯，楼长拿什么扇子都好看，”楚辞点点头，又自言自语，“我要是也有这么一把扇子就好了，多帅气。”
秦九歌微微咬唇：“既然大宝贝喜欢，那就给你好了。”
他抓住楚辞的手，把扇子交到他手里：“别动，单手开扇会不会？”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他的动作可是不由分说，自己替楚辞把扇子展开。
“嗯，我的大宝贝真好看。”
回家吃完晚饭楚辞为了防止秦九歌继续脑抽，主动把碗洗了。
“大宝贝，我明白了！我爱你！”
他刚把那碗放架子上去，手一抖差点用抹布糊了秦九歌满脸。
楚辞心说我不就洗了个碗，你明白什么了？
可怜楚辞向来是个学术派，学术派的特点是干件事要先提问，再论证，最后还要置疑，纸上练兵千儿八百遍最后才付诸实践。要是秦九歌讲道理的话，这套还勉强能行得通，问题是尽管秦九歌在外面特有风度，一回家就不知道道理两字怎么写，有那时间他早把楚辞扑倒吃掉千儿八百遍了。
楚辞内心：“……你以为我不会自己配个麻醉剂吗？我这生化是白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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