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深不知处后,羲禾去寒室负荆请罪。
好在蓝曦臣素来宠爱他的小徒弟,只是数落了一番,便让羲禾回扶风榭歇息了。
……
……
翌日清晨,姑苏蓝氏行拜师礼。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掩映在青翠松柏下,不时游过几条灵活的锦鲤。
蓝氏子弟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蓝氏崇教,开宗明义。
蓝氏子弟明本,辩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
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讲台上的蓝氏子弟一脸正经地读着文绉绉的大道理。
接着,他翻开一册书。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蓝氏家规。
“啾咪~”一道清脆的鸟啼声,在威严的课堂上回荡。
羲禾咦?什么声音?
羲禾扭头望去,视线恰巧被高她一个头的蓝忘机挡住。
蓝忘机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睫毛纤长,两缕青丝自鬓间落下,随微风拂过脸颊,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
羲禾忍不住赞叹了几分,开口道:
羲禾小师叔,你挡着我了!
羲禾
蓝忘机瞪了一眼与他并列的羲禾,目光冷冽而夹杂愠怒。
蓝湛专心听讲。
否则家规伺候是吗?
羲禾表示自己对他非常了解。
聂怀桑将手中的鸟笼提出来。
一只小小的、全身赤色的鸟儿歪了歪脑袋,“啾咪~”又叫了一声。
清脆悦耳。
羲禾心下欢喜,奈何左晃右晃都被蓝忘机那个大个头给挡住了,只能气闷道:
羲禾小师叔!你不要挡着我看鸟!
羲禾
蓝忘机不予理睬,继续挡着。
一袭月白校服,身长玉立。
羲禾默默叹了一口气,吃了一颗蓝曦臣给的糖果,耷拉着脑袋继续听着枯燥无味的讲学了。
……
接下来,由各大世家嫡系子弟向蓝启仁拜礼,美名其曰:行拜师礼,实则就是师叔祖光明正大收学生贿赂的时间。
兰陵金氏最豪横,送了河洛经世书一套,书封竟是用金线编织而成。
于是羲禾同另外两个人,脱口而出:
羲禾华而不实。
魏婴浮而不实!
江澄虚有其表!
几人默默看了对方一眼,相视一笑。
待到清河聂氏行拜师礼时,有几个牙尖嘴利的人开始挑刺。
似乎与一位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的私生子有关。
“他是谁啊?”
“他就是那孟瑶。”
“哦!就是上金麟台认亲结果被一脚踹下来的那个?”
“对了,就是他!”
角落里两个小仙门弟子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屋子里的人都听得见。
清河副使孟瑶脸上温暖的笑容登时一僵,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羲禾觉得心里闹腾,直接给两人禁了言。
并不是她有心帮孟瑶,而是觉得那几个人背后语人是非,而且话说得太过分,手痒痒了。
蓝曦臣倒也并未阻止,只是亲自接过他手中的紫砂丹鼎,为他解困。
……
……
小插曲过后,是云梦江氏行拜师礼。
江澄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
可惜江澄话还未说完,远处便传来一道气焰嚣张的嘲讽声。
温晁长这么大才知道姑苏蓝氏这么不好进!
只见岐山温氏中人浩浩荡荡走到兰室中央,为首的那个人更是满脸挑衅。
蓝羲禾忍不住冷哼一声。
羲禾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不必一一向我们道明。
魏婴也十分看不惯岐山温氏的行为,仿佛天下为他独尊似的,恶心至极。
魏婴温公子既知如此,又何必前来呢?
温晁冷眼一扫,拳头咯咯作响,微愠道:
温晁哪来的鼠辈?
魏婴鼠辈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温晁竖子也敢插嘴?
魏婴我师弟方才在行拜师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么教化众生的?
温晁看来今日我非得教训一下你这个不懂轻重的小辈了!
江澄一言不合而已,温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温晁云梦江氏不懂礼数,若不教训一下,未免世人说我辈没有规矩!
温晁一声令下,身后跟随的温氏走狗便争先抢后将兰室团团围住。
刀锋相对,气氛降至冰点。
羲禾温公子,素位而行,安分守己。
羲禾即便是吾辈中人有不合规矩之处,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羲禾何况,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故意找茬呢?
蓝羲禾抚了抚腰间蓄势待发的白华,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嘴角却是噙着一抹浅笑。
温晁撇头看向羲禾,愠怒道:
温晁这便是姑苏蓝氏教出来的东西?
温晁如此不知……
“天高地厚”四个字还没说完,羲禾腰间的白华便飞身而去,掠过人群,须臾之间便将温晁身后那群残兵败将撞飞。
惨叫声一片。
少顷,兰室中也就只剩下温晁,温宁以及他身旁的温情三位岐山温氏中人了。
羲禾满眼笑意,淡淡地道:
羲禾温公子,若是我想,让你们这群人有来无回也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温晁蓝羲禾!
羲禾怎么?温公子眼瞎了,我就在这儿呢。
这时,一阵悠扬悦耳的萧声倏然在众人耳畔响起。
所有武器,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吸到空中,悬浮飘荡。
下一刻,一柄利剑猛地下冲,径直刺入温晁脚前。
蓝曦臣放下手中的裂冰,清冷随和的萧声随即消失,但丝丝缕缕的余音仍缭绕于兰室中。
还好,最后那位身着红衣,名为温情的温氏中人,识大体,顾大局,急忙向蓝启仁赔礼道歉。
这场闹剧才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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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
女主羲禾在蓝忘机面前是小顽皮,在蓝曦臣面前是小绵羊,在温氏人面前是小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