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日之后，黎曜好像变了一个人，凤年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长大了。

人这一生总要面临许多困难，黎曜也是一样。

“你还是太冲动了。”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凤年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说出兵侵占他国领土这做法的确不妥，可黎曜这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更不妥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哪能直接动手惩戒？

黎曜还是那般固执，话到嘴边却又换了个说法：“我错了吗？”

黎曜垂着头，眼里似乎闪烁着什么，凤年也没看个真切，似乎是泪光？

又或许是因为光线的折射，总之让凤年心都软了下来，也不好说他什么了，只是道：“错不在你。”

错不在他。

谁都没有错。

又或许谁都错了。

黎曜想救他的子民，这本没有错。可乌庸国气数已尽，他执意要救人、救国，便是冥顽不灵、执迷不悟罢了。

乌庸国的百姓呢？他们错了吗？

他们想要活着，可却不相信他们的神明。

终归是自取灭亡罢了。

“师尊，”黎曜抬起头，有些期待的盯着凤年：“您是神兽，您可有办法救乌庸国于水深火热之中？”

凤年也看着他，一时间四目相对，最终他叹了口气道：“乌庸国气数已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连师尊也没有办法么？”

“没有。”

黎曜沉默了一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这倒是让凤年有些无奈。真是个倔驴脾气，他怕是真坚定了拯救苍生这个理念了。

在凤年的buff加成下，黎曜的伤好的极快。让凤年头疼的是，那小子伤好没多久便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寻找解决办法。

可这时候，其他神官缺又开始行动了。

一开始，部分信徒对他心存感激，一如往日的供奉他。可日子久了，其他神官开始引诱他的信徒，借着通天之桥一说，让曾经信仰他的人纷纷离开。

他们赠予一些粮食与草药给百姓，相比乌庸太子的无作为，这让民心一下更偏向到那些神官那里去了。

黎曜看着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百姓转身投向别人的怀抱；看着曾经将他视如神明的人们如今将他视若草芥；看着曾经赞美敬仰他的人们如今对他憎恶厌恨。他静静的看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

那天，他将他那四位侍从召集，道：“我找到解决办法了。”

此话一出，四人皆露喜色。黎曜抿了抿嘴，继续往下说道：“活人祭祀。”

他们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心系天下苍生的太子殿下竟会想出活人祭祀这种阴险恶毒的方法。

还没等他们开口，黎曜又道：“我心中已经合适的人选了，天牢里我挑了一批死囚，皆是犯下滔天罪恶之人。”

“用来祭祀，最合适不过。”

四人这下明白太子殿下没有通知凤年了，其中一人开口道：“殿下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于残忍了吗？”

另一人附和：“这样和当初那些要攻打其他国家的臣子有何区别？”

“殿下，你忘了你的初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