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

“你不用太拘谨，有人说话总比一个人好。”白染喝了一口红酒，清楚地感觉到了乔子艾的情绪变化。

乔子艾笑了，单纯明亮的目光放在桌前的Petrus Pomerol上。

纯紫的色泽，浓郁的水果味，有淡淡的莓果、香草、摩卡和橡木的香气。

乔子艾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酒。

“任务进行得怎么样？”白染放下高脚杯，交叠着双手，一副工作状态的官方语气。

“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盯着他又是何必。”乔子艾有些心虚，把酒一口灌了，嗓子辣得像火一样烧。

身旁有服务生带着白色的丝绸手套，给乔子艾续酒。

“都是舜的命令。”白染耸肩。

乔子艾没什么胃口，一杯酒喝得他红了脸，却也难解心中的愧疚，又喝了一口，“你见过会长吗？”

看到白染摇头，乔子艾忍不住失望。

“那你是怎样晋升二级的？”

“嗯……”白染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也许是任务完成得出色。”

乔子艾显然不信，一点没有放弃追问的意思。

他摆了摆手，示意服务生下去。

“英棱的经营是这两年才好起来的。”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从舜建立了学生会开始，他在实际意义上已经掌控了英棱，现在是英棱最大的股东。”

他没有说，白家也持有股份。

他之所以会在学生会工作，也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大地参股。

“你知道舜是怎么管理好这个学校的么。”白染弯起桃花眼，竟然笑了起来。

乔子艾没有回答。

但是脸色已经变差了。

“暴力，靠得是他的手段。英棱以前太乱了，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小姐，成了黑暗滋生的源头。没有人敢反抗他们，因为没有人敢和权力与金钱斗争。但是舜不一样。”

“舜好像是生来就属于黑暗的人。”

白染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位心狠手辣的会长，那些他征服这片资本与权力交错的土地的故事，让他觉得舜似乎就是邪恶本身。

“我刚来学生会的时候，也被下达过这样的任务。”

以暴制暴。

把那些毒瘤一颗一颗拔除。

时间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这是正确的事，即使方式不对，但结果被证明是好的。

恐吓威胁、追捕制服。

一次改不了就两次，用武力告诉他们，英棱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了，不会再成为那些肮脏的庇护所。

“你们就不怕……”乔子艾彻底没了吃饭的胃口。

“打架这种事，多少是有风险的。我说过的，舜不是一般人，学生会的作风利落干净，收尾工作做得密不透风。”

乔子艾不敢去看白染的充满笑意的眼睛，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他这样的笑是不是打架的时候养成的。

“呐，是你自己要问的嘛。”白染注意到乔子艾无法接受的抗拒，收敛了自己的笑意。

“那你们还有在做这件事吗？”乔子艾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英棱这样好的学校竟也是从黑暗开始的，况且他对于施暴者总是抱以厌恶的态度。

“如果你任务失败了，我就会不可避免地再执行一次。”白染压低音量，语气里满是威胁。

“你是不是落下职业病了。”乔子艾怔了一秒钟，故作轻松地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