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我的房间有一扇窗户,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我也能模模糊糊地估出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发出阵阵咕咕的声音,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揉了揉,咽了咽口水。
这是杳无人烟的荒地,虽说在长城附近,却并没有什么人。当时想着偷偷潜入然后完成任务,约摸也不用一周就能完成,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其实就是这陌生的地方,那影子般还会隐身的凡间高手,还有那似乎是同伙提着那盏小灯的人。总之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从身高习惯上就判断得出来。单单是那个影子我就打不过,更何况是两人呢?唯一的武器蝴蝶刀也丢了,而近身肉搏从来就不是我的强项。我一手撑着地起身,靠在墙边,轻阖上眸。
现在推开门出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与高手初见的浓烈的敌意算是消散了吧,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便索性待在原地。猎手是会精确地计算每一步的胜算才会出动的,就算是处于被动状态。
门,在我的预料内,再次地开了,开的缝隙并不小,但也不大。听到声音后我睁开眼。
门后是提灯的人,现在手里并不持灯,而是持着一把短剑。他走了进来,破晓后初升的太阳的光照在他脸颊上,映衬着满头耀眼的红发和头上的耳朵,并没有刻意地掩盖,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脑海白了一段时间。原来是半魔种。指尖攥紧了裙子。
他挺高的,约摸一米八以上,看到我注视着他便抬眸看了看我,毫无顾虑地撞进了我的眼眸中。目光所及,那是一双红眸,瞳孔似乎被镶了金边,光线照彻得忽明忽暗。他忽然走近,近到离我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风从耳边刮起,他手中的短刀忽然抵着我脖颈处。
我撇了撇嘴,还是靠在墙边,双手抱胸。他和那个影子一样,怎么动不动就拔刀相向呢。
“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他张口,清冽的气息洒在我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上。原来是询问我那个影子的事的。我冷哼了一下。
“我说,你有没有搞错,”朱唇轻启,我微皱眉,嘴角留有一抹微笑,“我只是在前往长城的路上经过这里,被你那个会隐身的朋友差点杀死。”
他愣了一下,但反应过来之后却并没有拿走抵在我喉颈处的短刀。
“师傅说你是多年来,独自一人前往长城的第一个女子。”他蹙眉,低声嘟囔,似乎在想着什么,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却打量着我的的脸。
“我的亲戚在长城里面,我和她约定今年碰面。只是在前往这里的途中马车出了事故,我便独自前来了。”
我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想简简单单地离去,完成任务然后返回长安。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颔首,便将短刀收回,别在了腰上。他转身走到门口,却蓦然回头,跟我说道:“我姓百里,名玄策。姑娘你先休息,晚点便会来看你。可以提些要求,我和师傅都会尽量满足。”
“我的蝴蝶刀可以还我么?”
“这个不行。”
在房内靠着窗边,我欣赏着破晓后的初晨,看着零零碎碎的红云晕染天际,金丝缠绕,被遮盖着一角的日映出些许朦胧之感。
“百里玄策。很有气质的名字,朗朗上口。”我在心里默念着。“策,这个字,是巧合么?”也不知为何,在内心最深处,我并不希望我的刺杀对象是百里玄策。
希望吧。
等着了许久,却再也没有等到门开启的那一刻。按捺不住内心呼之欲出的无聊之感便起身走到门边,情不自禁地推开了门。理智悄悄地褪去,也许是潜意识操控着一切。
门外是木质的走廊。这个小屋的房间并不多,我这个零时落脚点的斜对面是一间,旁边也是一间,而走廊的尽头,相隔很远,是最后一间。门边挂着一个牌子,字却已经模糊,也不知挂在那里的目的,却依稀能看出一个单字:兰。
木质的门吱呀一声地开了,门后走出一个陌生的男人,一头紫发束起在肩后,脸上带着一个铁制的面具,浑身充斥着清冷的气息。初晨在面具上镀上一层金,柔和了刚硬的棱角。
他察觉到我的存在,抬眸,那是一双绿色的瞳。他颔首,将门轻轻关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