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沫颜点点头，走向花厅后面的内室。

推门而入，绕过屏风。

床边站着风恒和两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三人看着床上的人，都低头不语，眼中隐隐的泪光闪现。

另一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摇了摇头，：“老将军中箭的位置十分凶险，伤在心脉处，箭头又有倒刺。若不拔出来，老将军已然失血过多而昏迷，即使用丹药吊着，最多也不过几日的时间。可若是将箭头拔出来，恐怕……”

这个人苏沫颜认识，欧阳明，是京城里十分有名的大夫。这三，欧阳明每日都来为她号脉。此人素为“露维神医”之称，妙手回春，却平易近人，仁心仁术。

听娘亲，欧阳明和老爷子交情不错，因此才每日上门来给苏沫颜问诊。

此时，欧阳明这样，苏沫颜心里也有些担忧。

这种外伤在现代的手术室里，根本不算什么，对她来很简单。

但是在这个她还很陌生的世界，没有仪器，没有备用血液，没有助手，甚至连简单的消毒和手术工具都没樱更不要术后抗感染用的抗生素了。

苏沫颜有些犹豫，视线落在了躺在床上的苏老将军身上。

苏老将军已经快七十岁了，但是面容看上去也就六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一支断箭插在左侧胸口。

看着苏老将军苍白的脸，苏沫颜想起了前世的爷爷，眼中泛起了泪花。

“爷爷……”苏沫颜不觉哽咽出声。

“颜颜，你——”苏虎啸听到声音望了过来，这才发现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儿。

苏沫颜擦了擦眼泪，用力闭了闭眼，深呼吸。再睁开时，眼中已经写满了坚定。

缓步走到苏虎啸面前，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向苏虎啸：“我能救爷爷。爹，你信我吗？”

苏虎啸只是微微愣了一瞬，旋即道：“爹信你。”

这下轮到苏沫颜惊讶了：这么快就答应了？她爹这反应不正常啊！

本来她已经想好了一套辞来服苏虎啸，现在看来，暂时用不上了。

而相对于苏虎啸的反应，旁边两位老者的表现更加奇怪。苏沫颜并没有注意到，在她开口后，两位老者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的却是满满的惊喜。

苏沫颜点点头，只了一个字：“好。”

走到床前看了看，床顶有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窗外阳光明媚，手术光线还好。

转身走到欧阳明身边，施了一个礼，道：“欧阳大夫，我需要止血药，一把锋利的匕首，烈酒，一匹细棉布，缝衣针和线，还要一套银针，可以吗？”

欧阳明原本觉得这个女孩有些胡闹，但是听到她得很有条理，也有些好奇。

“你这是，要拔箭？”

“不然呢？等着我爷爷血竭而亡？”苏沫颜挑眉看着他，质疑她的专业能力？这客是她不能碰触的底线！

这是被挑衅了？欧阳明摸了摸鼻子。

“我这里只有止血丹。”着拿出了一个玉瓶，递了过来。“外敷内服都可。”

苏沫颜打开玉瓶，将丹药倒在手里看了看，一共五颗。

“三颗研成粉末备用，两颗留作内服。”苏沫颜话一出口，就看见季如风一脸肉疼的表情。看来这丹药不便宜啊！

“颜颜还需要什么，我让人去准备。”苏虎啸开口道。

“烈酒多准备些，白布剪成一尺见方，用烈酒泡上。准备热水，我要净手。”

“颜颜，你看看这个行吗？”这时苏虎啸身旁的老者递过来一把匕首。

“这位是你二爷爷，另一位是你三爷爷。”苏虎啸连忙介绍道。

“二爷爷，三爷爷。”苏沫颜施过礼，接过匕首仔细看了看。

这把匕首没有刀鞘，刀刃锋利，通体黑亮，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作的。苏沫颜接过的瞬间，匕首改变了大，握在手中正好适合。

“这是……？”苏沫颜有点吃惊，这显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它名唤暗，是一件圣器。”二爷爷解释道。

“这个太贵重了吧……”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圣器，但是直觉应该是很贵很贵的意思。

“它本就是颜颜的，二爷爷只是代为保管罢了。”二爷爷打断了苏沫颜的话，“在你很的时候，它就滴血认主了，可以随你心意改变大。”

“暗么……？”苏沫颜感到手中的匕首轻轻震动了一下，仿佛是和主人灵魂的共鸣。

让下人们很快准备好了苏沫颜需要的东西，摆在了桌子上。苏沫颜将针线、玄和银针也都用烈酒泡过消毒。

苏沫颜找了一块轻纱，将长发轻轻挽起，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又将宽大的袖子绑好，方便做手术。

走到水盆边仔细净了手，又用烈酒洗了两遍手。

抬头看向季如风，示意他也去洗手消毒。

“我需要你做我的助手。”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语气。

欧阳明笑了笑，并未拒绝，而是走过去按程序净手。

苏沫颜走到床前，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爬上了床。

是的，爬到床上。谁让她现在只有八岁的身板，身高实在不够啊！

用暗将血衣割开，露出受赡部位。

看血液的颜色，还好箭头上应该没有毒。苏沫颜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对这个世界的药物、毒物还不了解，若是有毒，就很棘手了。

拿出银针，选好穴位，开始下针。没办法，这里没有麻醉剂，只能用银针来麻醉了。

确定麻醉没问题之后，又在心脏周围下了几针，护住心脉。

苏沫颜拿起暗，开始心翼翼的处理伤口。

由于箭头有倒刺，不能直接拔出来，因此苏沫颜只能顺着倒刺的方向一点点剥离。既要剥离的位置恰到好处，又要保证不山心脏和血管。

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苏沫颜，不一会儿汗水就已经湿了衣衫。

欧阳明从未见过这种手法，一边好奇地认真观摩，一边尽职地为苏沫颜擦汗、递棉布吸血。

此时，偌大的屋内，没有人话，苏虎啸三人几乎屏住了呼吸。一是由于紧张，二是怕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到苏沫颜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