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火王带回一个男孩,比公主艳炟年幼两岁。火王很是宠爱他,安排最好的将军教他射箭骑马,这让艳炟一直心怀不满。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二,三……"
"为什么重数?"
习鞭的艳炟一听声音,便知来人是罹天烬,因而头也懒得回,答到:"在火族,唯有百发百中才能称得上是王者。"
"你是女人,女人习武自保足矣,王者那是男人当的,守土开疆也应当是男人的事情。"
罹天烬的话,艳炟只听出了嘲讽。
三招,只用三招,艳炟便把罹天烬打倒在地。
"听闻父王安排了最好的将军教你习武,谁知你竟打不过一个女子。是将军没有教好你,还是你本就不该呆在这里?"艳炟也戏谑罹天烬,毫不留情。
"不愧是火族的公主,果然厉害。"罹天烬嘴角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过艳炟你可不要松懈,这次我败了,下次可要赢回来。”
艳炟冷哼一声,手中的花鞭又啪啪作响:“口出狂言。罹天烬下次你若再输,火族决不留你。”
艳炟以为罹天烬成不了什么气候,谁知自此后他武功竟然愈发精进,在最近一次比武上,也是三招,艳炟被打倒,再无力还手。
"我输了。"艳炟起身睨了罹天烬一眼,"火族信奉胜者为王,你留在火族,我无话可说。"
艳炟落败,听得身后"罹天烬!罹天烬!"的叫好声,心里更是烦闷。以不适为由,艳炟草草离席,寻了树林躲进去。天,地,中间独夹了她艳炟,茕茕孑立。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过一个毛头野小子,凭什么得到宠爱?征战沙场,我艳炟什么时候不是战功最大?是女子又怎样?女子何必需要男人庇护?我艳炟就是要做火族的王,第一个女王!”艳炟喊得撕心裂肺。而这些话,她是喊给自己听的。
“你若要当王,就应该继续练鞭,跑到这里哭鼻子可打不败我。”
艳炟一惊,回头一看,是罹天烬。
“没人见过我哭的样子。”艳炟抹了抹泪水,眼神里全是狠厉。
“堂堂的火族公主,也不该哭。”罹天烬走上前,抬手轻轻擦了一下艳炟的泪痕,“火族的公主,应该一直骄傲下去。好好练鞭,我等你打败我。”
艳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罹天烬,没有跋扈,没有嚣张,温柔的一如反常。她的心兀自紧缩一下,萌生了莫名的情愫。
“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艳炟斜靠在船里,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倘若不是见惯了你拿剑的模样,看见你吹笛,还真会把你当个文弱书生。”
“本就不多吹。你算是第一个听者。”罹天烬摸了摸笛孔,眼里都是柔情,不过他背对着艳炟,所以这柔情,艳炟未得见。
“哎,罹天烬我问你,你为什么跟着我,没有继续比武?”艳炟一噘嘴,她心里有点期待。
“火族将军都是你的手下败将,我赢了你,也没有必要打了。”说罢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艳炟,她的眼神带了失落。“不过,有点担心你是真的。”这一句很轻,不过艳炟听见了。
艳炟刚想说点什么,罹天烬又吹起了笛子。艳炟一笑,也就把那些话又吞了回去。时光很慢,慢得世界都只为这两个人而停。
后来二人的关系,有了种难舍难分的暧昧。
故而狼烟起时,二人有了这番对话。
“罹天烬,等战争结束后咱们走吧。”
“你想去哪儿?”
“去江南雨巷,去大漠深处,总之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你跟我的地方。”
“……”
“你不想走?”
“我只是想,我们能不能平安到那个时候。”
“你可是罹天烬,火族武功最高的人,什么时候怕这些?”
“好,那等战事结束,我跟你风雨同路。”
再后来,什么毁脸遮面,什么血染黄沙,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曾经他们,不负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