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句话的时候,男人这才抬眸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
很瘦,几乎都有些脱相了,皮肤白的像块豆腐,肩骨窄而明显,瘦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虽然没有嶙峋的让人反胃的地步,也确实不太健康。
不笑的时候面色恹恹,像是害了一场大病的柴,浸泡在冬天漉漉的泪里直哆嗦。
嘴唇没有什么血色,男人见她咳嗽了几声。
病春葬唇舌。
肖战梁——声——想。
男人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梁声想一怔,抬头看他。眼里莫名看出一点警惕的意味。
头顶一片灰蒙的天,叫人分不清时间,压抑而空洞。
肖战别紧张别紧张。
男人笑出声,指了指她手上的蓝色医用腕带,上面有梁声想的名字,随后他又道。
肖战抱歉,没想过你这么害怕。出于礼貌,我告诉你的名字吧。
肖战我叫肖战。
梁声想一瞬间怔住了,耳蜗里的海浪声逐渐平静。她听见他说。
肖战肖像的肖,战争的战。
她一时觉得有些熟悉,轻声呢喃了一遍。
梁声想肖——战。
男人的眼里夹杂着温软的笑意,看着梁声想。
肖战对,就是肖战。
梁声想也跟着笑起来。心情一时明朗起来,像一脚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梁声想我觉得我好像听过。你长得很帅,会不会是什么大明星一样的大人物?
肖战低头,手背挡在鼻尖下,笑出了声。
他那数不清的少女心遗落在上面的肩膀上,轻轻颤着。
肖战算是吧。我就是个小演员。
大概是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男人看了看梁声想藏在棉服里的病号服衣领,往她身后望了一眼那栋伫立在不远处的医院。
肖战看起来,你是那栋医院的常住民?
这样说也不是没有依据,一看梁声想这病态的样子,加上病号服已经被洗的有些旧了,像是长期住院一样。
梁声想点了点头,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
梁声想我活不长了。
肖战平时是不太会讲大道理的人,现在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他思索了一番,才举着伞拍了拍梁声想的肩膀。
肖战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要相信医生,相信自己。
少女圆了眼睛,最后无声地笑了笑,看起来很无所谓,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这个话题很沉重,肖战忽然记起来自己来横滨路的目的,看着梁声想问了一句。
肖战你知不知道红色邮筒在哪儿?
梁声想一时没有答话,肖战自顾自地说起来。
肖战你听过红色邮筒的传说吗?我从很多人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可以寄给离去的人信件的地方。我是从我助理那里听来的,所以今天想来看看。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肖战开口说道。
肖战我想……寄给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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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巷子后面的花园里有一个红色的邮筒,如果你对离去的人的思念够强烈,可以写信寄给那里。
运气好的话,也许会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