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见过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从记忆里找不出痕迹的新生弄的有些尴尬。
瞥一眼临时改主意说要和他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站在身后不远,不那么显眼的白鹭。
黑鹭强迫自己略带些敌意眯起眼,故作镇定细细打量。
他压不住心底对少年一丝淡淡的好感。
他不知道它的起因,难道是他偶然在哪儿和这孩子的资料有过一面之缘?
“……不用再费心思回顾了,我不是见过你,我只是和阿堂很熟,从他那儿听过你们。”
从微表情的变化捕捉到他的想法,唯恐一会儿他会得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结论。
压低声音凑近距离,布布路拍拍挪到他脑袋上的四不像。
他由衷的希望它能放过他无辜的头发,本来长长以后打理起来就颇为不易。
“他原来和摩尔本十字基地有过交集啊,虽然对面那两个导师好像一副没见过他的样子。”
半晌听不出个所以然,疑惑望向托着下巴沉思的赛琳娜,饺子拉着她和喧闹的人群隔开。
有些事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讨论的。
尤其是像现在的情况,本来经过峡谷的考验,大多数人都还在心惊胆战的不满之中。
若是有谁在先前的挑战表现的比较轻松,现在又和他们最终的目标有不浅的关系。
肯定不是全部,但难免其中会有人恶意散布对少年不利的流言蜚语。
人吗,总是会嫉妒比自己更优秀的存在,哪怕那个存在不可高攀。
“我不清楚,布布路从几年前开始就一个人外出历练,即使回到村子,他停留的时间也从来没超过三个小时。”
但他依旧如沐春风,衬晶亮的天光和柔和树影。
清秀的眉目,剔透的明眸看不见杂质,唇齿抿笑,恍惚竟似不化的盈盈春水般漾开万顷波澜。
赛琳娜不熟知他的过往,却向往他的远方,他所踏过的每一个故事,清晨,午后,晚暮。
他总是裹着满身的烟火气过来,很快又携着她的好奇离去,无事闲来之时,他也会抽空把旅途遇到的植被打上蝴蝶结赠予。
后来他出行的时间逐渐拉长,他们的交集就少了。
但依旧有花或是装着萤火的瓶罐出现在她的窗台。
只可惜信封的署名是布布路的爷爷。
或许他已经不那么记得她了。
在过去无数次的日升日落,这份担忧一直到刚刚再一次的会面才彻底淹没进尘埃。
转而是愁绪卷土,如水珠日积月累汇成江河。
摇晃的落叶铺的满园,狮子曜蹲下身执精巧的小剪刀修理树莓过于繁茂的枝叶。
震震呼啸的狂风带动门,一席黑衣自半开的缝隙挤进,举手投足一副匆忙的狼狈模样。
“我本来觉得,以你的速度,在新一次招生开始之前应该是赶不回来的。”
早有预料来人的身份,头也不回,狮子曜抹掉衣袖沾染的泥土起身。
“……用他之前留下的小玩意,勉强还是能赶上,那边的任务只有收尾了,我不在也没关系。”
他稍稍平复下呼吸。
“那你还不快去那小家伙那边,中途绕一趟又来我这儿做甚?”
“……我的实力还不足够……站在他身侧,帮他摆平麻烦。”
叹口气,狮子堂摘下披风的帽子,被压皱的头发怏怏下垂。
“是你追人还是我追人,做任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小子畏畏缩缩。”
“和那小家伙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只能帮你撑腰,又不能帮你搞定他。”
柳树的根深深扎入池塘,蜻蜓的倒影,微颤的薄翼点缀池中几只红鲤。
苍穹有云和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