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媛（五）

尹善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二点半了，望着窗外的暖阳，内心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熟练的翻开通话册。

“喂？你好，是素媛妈妈吗？我是素媛老师，想问一下素媛到家没有？”

素媛的妈妈回答的很是爽快，本身也是一个健谈的人，还告诉尹善美他们不久就要搬家，把小超市开到城市里面去，尹善美听后，那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这样，素媛一辈子都遇不上赵斗顺那家伙，童年就没有阴影了。

接着，便是娜英的母亲，尹善美点开了电话，手机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却始终没有接起。

尹善美皱着眉头：“这个母亲，怎么回事啊？”

外面的太阳未免有些刺眼了。

尹善美还是放不下心，拿着防狼喷雾剂，急匆匆的冲向了那个厕所。

午后的阳光高照着，绿芽上的雨水都被蒸干，小路尽头用大石头垒起来的厕所，有人用喷剂在上面画着的大字：王八蛋，有用小刀雕刻的小字：xxx去死，各式各样的图画，全是一些不好的言语。

厕所的恶臭味架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迫使尹善美加快脚步。

那一刻，尹善美好似明白了雨中遍地的小黄伞是什么意思。

纵没有一个素媛，也会有人成为千千万万个素媛。

女孩的眼神已经空洞了，稚嫩的脸庞被人开了咬下了几道口子。浑身赤果，身上的伤痕无数，紫的，青的，红的，伴随着饿狼的爪印，下体早就溃烂，周边摆放的树枝竹条，还有橙黄色水管里面正在喷涌着干净的水流。她像一具死尸一样，仰面躺在厕所中不知道被多少人踩到发黄的水泥地上。

尹善美是戚梓欣的时候，曾经读过林奕含写的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面有段文字是这样写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太阳像颗饱满的蛋黄，快要被刺破了，即将整个地流淌出来，烧伤整个城市。

强忍着无法说明的痛楚。她冲过去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娜英披上，像是一块巨大的遮羞布。娜英猩红的眼眶中，泪水再次充盈着，透下的泪水沁到眼角的伤口里，是无尽的疼感。

尹善美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水，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