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为何相爱至深的人不能在一起。又也许,正是我们太过相爱,才害怕因为自己而伤到彼此。我多么想告诉藤间斋,承诺他我撑得下去,却又害怕他一人打拼时我在他身后颓然倒下,因为我真的快要被歌舞伎妻子的身份所压垮,那样华丽的名号下是难以名状的窒息与压抑,以至于我离开藤间斋许久都难以忘记那些拘束与压抑的习惯。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样回到公寓的,只记得他拉着我的手一直跑一直跑,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追不上我们,他拉着我的手分外的紧,生怕一松手我就会跑掉。
那天的藤间斋很热很热,我生怕他因为淋雨着凉坏了嗓子,推他去洗澡更衣,他却只灼灼盯着我,我头脑一热,不受控制地迎着他渐渐低下来的唇舌,吻了上去。
我见过冷静自持的他,见过皱眉发愁的他,见过脆弱不堪的他,见过意乱情迷的他,却第一次见他与我缠绵时眼底却满是痛苦与绝望,我迷失在他眼底,看不清方向。
我和他在小樽的家里漫无目的的呆了许久,我和他外出采购那天,高丽屋的电话还是无可避免地打来了,他走出超市去接电话,回来时眼底满是忧愁,我知道,我偷来的时光终究要还回去了。
自藤间斋回去后,我与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时光,但不同的是,我身上不在背负着歌舞伎妻子的重担,我奢望我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秘密也好、无名无份也好,只要是他。
藤间斋离开的时日里,家门口的礼物从未断过,其中除了他挑出来的小巧礼物外,还有他每日拓印的脸谱。每晚他都会拨来电话,用惯有的温柔声线哄我入眠。彻夜失眠为他、安稳入睡也是为他。
他来的那一天,是下一个春天了。我给楼下的独居奶奶送纳豆回来就看见他站在家门口,许久未见,好像瘦了些,身形也长高了些许。他走上来紧紧抱住我,说要接我回家。我看着他的眉眼微微发愣。
“崎衣,祖父答应了,不对外公开你的身份,外聘经理人来打理事务,你只要专心做我的妻子就好了,崎衣”
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摸着手下瘦弱的腰身,将头完全埋进他的怀里,我知道换来藤间斋祖父的妥协没有那么容易,这两月,他几乎天天奔忙在高丽屋,高丽屋的剧目几乎他都在列,我知晓他在这场与家族的抗衡里用尽了力气。
“崎衣,我们明天就走好吗”
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转身开门进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