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卑鄙的、被众多学生厌恶的光头主任,失去了平日里自作聪明的眼神,毫无神采、不愤怒却十分危险的目光看着人们,连校园里闲逛的流浪狗都冲他直叫。他被人搀扶着走进救护车,听说有几个发疯乱咬的学生,已经被制服送出学校,而光头正是受袭者之一。
上课铃响了,所有学生都回到了教室。数学老师正讲着他复杂的题目,却被一阵阵混乱的尖叫声、轰嚷声打破了。他果然没让众人失望,只是顿了顿,望了望窗外就继续讲他的题目了,直到喧闹盖住了他的声音,楼道里人们飞奔,一些好心的外班学生站在门口提醒“快跑!”,现在想来,我猜静静跑过我们班门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想要我们当炮灰拖住它们的时间。呵,这就是人类。
事到如今,课自然是讲不下去了。许多人开始跑出班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无数人被追赶的从二层,三层一直往上逃,我这里是第四层,那些人、怪物撕咬着倒地的人,所到之处都是满地鲜血和残肢惊惧疯狂的蔓延。可以看出数学老师他想组织些什么,但他丝毫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对着学生们说,快逃往上去,许多人就跟着他走了。
至于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短暂、不长久的东西。在父亲问到我是要玩具还是要零食的时候,我总会说要玩具,因为零食的味道很美味,但吃下去就没有了,而玩具能长久的带给我乐趣。人生不完美,我没有优越的家庭环境,但我并不抱怨。在别人炫耀着他的什么物品时,我就会想,那是你父母给你的,你自己又有什么?甚至相貌也是如此,没有人可以因为自己长得好或身外之物金贵就觉得高人一等,另外你的终究是你的,你又给别人带来了什么呢?凭什么觉得高人一等,可以使唤别人。
就像眼下,人们在恐惧中丧失了思考,或许说选择如此,即使向上逃也只是活的再久一点而已。所以,我说的聪明指的是站在原地等死吗?当然不是。可以想象,当时有人都逃到顶层,躲在顶层最后一间屋子,那屋子该有多拥挤。我逆着人群。跑楼梯想要看清楚情况糟糕到什么程度,我只看到栏杆扶手上稀疏的手在往上爬,但楼梯所发出的震动远不是这些手的主人造成的。
当我回过头,武苑倚着栏杆看着我,神情里那是担心吗?我忙跑过去:“快进屋”。班级里剩下七八个人,我们一起用桌子把门抵住,又快速搬了些桌子把窗户挡住书包填补缝隙,免得外边看到里面。班级里空荡荡的,我们都紧紧的靠着窗靠着门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狂奔与惨叫声越来越近,像洪流一样终于盖过了我们这小小的班级。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个人都担心着恐慌着,偶尔有东西撞到门的声音,就会让我们异常紧张,相互观望。
一声尖叫从上到下略过,平平无奇的跌在一楼“咚”的一下,沉寂了。是谁掉下去了,也许是自己跳下的。顶层又相继掉下去了几个也不知道是人还是丧尸,最浓烈的吼叫与尖叫声淡下了,替换为低沉的嘶吼,不难知道,顶层也沦陷了。
我们只是默默的静静的听着这些变化,这些嘶吼,可能是习惯了,也许比起偶尔碰撞门的声音,我们更该担心的是水和食物。并且坐在地上太凉了,我们都悄悄的将书本铺在地上。地上散落的一些饮料和矿泉水,也不分是谁的,我们只知道我们需要,分着把它们喝掉了。而零食,由于包装太响,有人想要拿取,其他人则频频摇头。
我们要等外界救援吗?我不清楚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还有没有秩序,能否等到。但我太清楚了,许多时候人们精气尚在,却不敢尝试。等到精疲力竭,实在不得已时才不得不逃跑,那时的生存几率会更低。
我拿起笔,拿起作业本,在从前,我可从不认为笔和作业能这样有用,甚至拯救人命。
我写道:这样下去不行,我要准备逃跑(看完传给下一个人,可以写下回答)。
他们说该怎么逃跑到处都是,连楼下也是。
我写道:所以我们要好好商议一下,我把楼道的结构图画下。
武苑和另外两个人同意我的看法,即我们一定要尝试逃走。另外有三个人觉得需要在这里等警察、军队。
正当我们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走廊里撞击教室门的声音更大了,我赶忙站起来顶住门,楼上和楼下也有无数踩踏声。
啊,它们受声音刺激,我一开始怎么没有想到。许多丧尸受声音吸引都走到了教室里,我看着他们笑着点点头,他们明白我的意思情绪也稳定起来,我们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又过了十分钟,上课铃声响了,走廊上所有的丧尸都已经进入了教室。
哦,看来丧尸比我们热爱学习啊,这是个悲剧,因为没老师给他们讲课了,哈哈哈哈哈。抱歉,我只是心情太好了。
可我们的情况依旧不是很乐观,我们要穿过无数个打开着的教室门,每个教室里都有无数的丧尸,我们很难做到不被看到,更别提不被听到。到底该怎么样呢?我的父母,我的亲人他们现在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