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坤极宫的九凤宫灯才刚点亮,贴身侍女青梧便匆匆入内,在皇后耳畔低语:“娘娘,养心殿传来消息,逍遥妃殿前失仪,皇上要杖责她三十大板。”
皇后捏着《女诫》批注的金色超长护甲骤然收紧,在宣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
阮晚晚:皇后三十杖?皇上倒是下得去手。
她望着窗外将暗未暗的天色,突然轻笑出声
#阮晚晚:皇后去把藏红花取来,再备些安神汤—就说本宫心疼妹妹受刑,特来送药。
青梧:是娘娘
青梧退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
而曹进福捧着染血的刑杖记录册,一路回到养心殿,他跪地:“启禀陛下,江娘娘殿前失仪,三十杖惩戒已毕。”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虽皮开肉绽,却始终未求半句饶。”
殿内死寂如渊,唯有更漏滴答作响。顾麟澈忽然将朱砂笔狠狠掷在蟠龙柱上,猩红墨汁顺着龙鳞蜿蜒而下,恍若新添的伤口。他猛地起身,蓝色衣袍扫落案上奏折。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三十杖刑,足够要了她的半条命——那北疆来的小狼崽,又怎会甘心受此屈辱?月儿你哪怕和朕认个错......)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送回去了吗?
曹进德太监浑身发抖,衣料蹭着金砖发出细碎声响:“回陛下,已着人将江娘娘送回......”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罢了
他离开了养心殿,一路来到了揽月殿,大步跨进殿内。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榻上人影蜷缩,原本如雪的寝衣浸透暗红。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喉间滚出破碎的轻唤)月儿......
江霓月将脸埋进锦被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朕马上命太医院送生肌膏过来,好不好
顾麟澈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她后背渗出的血渍将寝衣洇成深紫
顾麟澈猛然转身,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金光,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色。他几步逼近榻前,攥住她下颌的手指发颤,指腹碾过她嘴角干涸的血痂: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是吗?
江霓月被迫仰起脸,望着他泛红的眼角,忽然笑出泪来。喉间腥甜混着咸涩的泪,她却偏要将字字咬得清晰:
江霓月(殿前失妃)陛下要的是俯首帖耳的后宫玩物,还是......
看着这北疆的孤狼,宁肯被猎人的箭射穿肩胛,也要咬断弓弦。却忽然笑了,笑声混着咬牙切齿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好,很好。江霓月,你最好永远这么硬气。
三日后,正是每月朔望向皇后请安的日子。天还未大亮,宜和殿前便已停满了妃嫔的软轿。宫人们捧着手炉穿梭往来,脚步声不断。
宜和殿内熏着玫瑰花香,向皇后斜倚在九曲螭纹榻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金色超长护甲。阶下一众妃嫔屏息凝神,眼观鼻,鼻观心,唯有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似在数着时间。
当老嬷嬷第三次添茶时,向皇后终于按捺不住,丹凤眼扫过阶下众人:
阮晚晚:皇后白妹妹这架子,可是比本宫还大?
殿内鸦雀无声,淑妃低头转动着翡翠护甲,鹂贵人的绢帕绞得发皱,还有一个容常在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
这时,白美人着一袭月白绡纱裙款步而入,鬓边的珍珠步摇随步伐轻颤,倒像是全然不知自己迟了时辰。她敛衽福身,声音娇软:"嫔妾起晚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低垂的眉眼掩住一抹狡黠,裙裾扫过青砖时,带起若有似无的玉兰香。
皇后唇角噙着笑,指尖慢条斯理拨弄护甲:
阮晚晚:皇后起来吧,连日来妹妹侍奉皇上辛苦,起晚了也是正常。
话音未落,腕间金镶玉镯轻磕在檀木几案上,发出清泠声响
#阮晚晚:皇后只是这宫规森严,旁的姐妹寅时三刻便候在殿外,妹妹这般做派,倒显得旁人忒过勤勉了。
蓝嫔指尖捏着帕子轻掩唇角:“皇后娘娘说的极是,白美人连日侍奉皇上必定辛苦。”她眼波流转,余光扫过白美人泛着冷笑的脸,忽地压低声音,“只是宫闱最重规矩,就怕有人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您瞧那江霓月,仗着从前的情分,在养心殿当众脱簪、殿前失仪,何等张狂?”
她刻意顿了顿,鬓边的银蝶发钗随着动作轻颤:“听说皇上一怒之下,赐了三十杖刑。那逍遥妃去时珠翠满头,出来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往日引以为傲的骄傲,终究是碎成了一地血痂。这等前车之鉴,我们做妃嫔的,可千万要引以为戒啊。”说罢,她垂眸饮了口茶,却在杯沿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白美人面色青白交加,张了张嘴却再无辩解之词,只能攥紧袖口勉强维持仪态。向皇后见她这般模样,凤目微抬,轻轻挥了挥戴着金色超长护甲的手:
阮晚晚:皇后今日时辰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言罢,殿内宫娥立刻上前搀扶,环佩声响中,一众妃嫔如蒙大赦,纷纷福身告退。唯有白美人踉跄起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蓝嫔刻意压低的嗤笑,在晨风中碎成锋利的冰碴。
出了宜和殿,沈夷光刻意放慢脚步,待与独孤沁并肩而行时压低声音:“姐姐,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独孤沁望着远处白美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指尖摩挲着护甲冷笑:“若她再不知收敛,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真当自己能压过逍遥妃?也不打听打听,江霓月可是镇北大将军的嫡幼女,两人有集市情分,岂是旁人能比的?”
沈夷光神色微动,素绢绞着帕角轻声道:“可白美人毕竟是正三品护军参将的女儿,娘家也有几分势力……”
“势力?”独孤沁嗤笑一声,折下道旁半开的木槿花,花瓣在指尖揉成碎末,“镇北大将军手握二十万铁骑,护的是江山安稳。护军参将那点人马,在皇上眼里,不过是蝼蚁罢了。白美人若还看不清局势,怕是要落得比江霓月更惨的下场。”说罢,她随手将残花掷在宫道上,纯金掐丝菱花护甲划过沈夷光的衣袖,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香。
独孤沁抬手将鬓边斜坠的珊瑚珠扶正,望着宫墙上斑驳的光影轻笑出声:"进了这皇宫,三品、五品又有何区别?不过都是困在金丝笼里的雀儿。你且看江霓月,当初圣宠也还可以,可触怒了天颜,还不是落得个杖刑加身的下场?"她指尖抚过宫墙上蜿蜒的龙纹,冰凉的触感让笑意愈发森冷,"再看先皇后,名门贵女又如何?失了圣心,还不是在冷宫香消玉殒。这后宫里的恩宠,再得势的人,也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的玩物罢了。"
独孤沁踩着满地残花回到凌烟宫,纯金掐丝菱花护甲划过朱漆门槛时发出刺耳声响。贴身侍女紫玉连忙上前替独孤沁将狐裘取下来,却见主子忽然转身,望着暮色中渐暗的宫墙轻笑出声:“紫玉,去备壶酒来。”
“娘娘这是……”紫玉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果真如此。”独孤沁褪下凤钗掷在妆奁里,珠翠相撞叮响”她接过酒盏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液呛得眼眶发红,“我们在这宫里争得头破血流,却不知哪天就成了帝王权衡的弃子。”
窗外突然卷起一阵夜风,烛火明灭间,独孤沁的影子在墙纸上扭曲成破碎的形状。
紫玉慌忙放下酒壶,膝头蹭过满地碎珠跪到独孤沁身侧:“娘娘别再想了,平白伤神!”
独孤沁揉着额角,青丝垂落遮住眼底红痕:“罢了,我累了,去铺床,有事叫我。”她转身时衣袂扫落案上菱花镜,镜面摔在青砖上裂出蛛网纹路。
紫玉望着主子踉跄走向内室的背影,咬着唇喃喃道:“娘娘最近总是贪睡,不知是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不过是乏了……”独孤沁话音未落,忽觉天旋地转。指尖还未触到床幔,整个人便直直栽倒。紫玉的尖叫刺破暮色:“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娘娘!来人啊——娘娘晕了!”绣着并蒂莲的帷帐被撞得剧烈晃动,打翻的烛台将胭脂水粉泼洒在地,洇出一片诡异的红。
养心殿内,顾麟澈正握着狼毫批阅奏折,朱砂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忽听得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周德海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官帽歪斜,蟒袍下摆沾满泥污:“皇上!皇上!
顾麟澈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看着匆匆跑来的周德海,冷声道: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急急忙忙做什么,成何体统!
周德海扑通一声跪下,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皇上的话,独孤娘娘一早请完安,刚到凌烟宫喝完酒就晕了过去。奴才想着事态紧急,才这般着急。您看……要不要去一趟?”
顾麟澈沉默片刻,眼神阴翳,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语气冰冷:
顾麟澈微微皱眉,眼神闪过一丝不耐,沉声道: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可宣太医了吗?
周德海连忙回道:“回皇上,太医已经宣了,正在凌烟宫诊治呢。”
顾麟澈还未说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沉吟片刻,似在思索着什么。这时,周德海又小心翼翼地开口:“皇上,独孤娘娘的侍女紫玉求见。”
顾麟澈抬手示意,周德海忙出去宣人。不多时,紫玉迈着小碎步匆匆走进殿内,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奴婢紫玉参见皇上。
殿内檀香萦绕,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晚言低着头,不敢看上方的帝王,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等待着顾麟澈的问话,整个养心殿安静得只能听到殿外风声呼啸。
顾麟澈指尖轻叩扶手,漫不经心地瞥向殿内跪着的身影: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起来吧,有何事?
"谢皇上!"紫玉颤巍巍撑着地面起身,仍垂着头不敢直视龙颜,鬓边银饰随着颤抖轻晃,"回皇上,太医为我家娘娘诊脉后...说我家娘娘有了喜脉。太后娘娘得知消息,特差奴婢来告知皇上。"
紫玉身子一抖,大气都不敢出。顾麟澈微微眯起眼,脸上看不出喜怒,薄唇轻启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哦
殿内寂静得可怕,唯有殿外风声呼啸。顾麟澈忽地起身,蓝色衣袍猎猎作响,沉声道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走,去看看。
周德海忙不迭地小跑在前,脸上满是紧张。顾麟澈阔步向前,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紫玉跟在后面,双手攥着衣角,眼神中既有忐忑又有一丝期待。
一行人朝着凌烟宫而去,沿途的宫娥太监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喘。凌烟宫近在眼前进去
凌烟宫檐角铜铃叮咚,顾麟澈刚跨过门槛,便见太后倚着金丝楠木屏风,手中佛珠轻叩檀木几案。见他踏入,太后唇角勾起慈蔼笑意,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响:
简仁皇太后哀家恭喜皇上了,快进去看看这孩子
顾麟澈想起自己曾对江霓月说过:“朕既说过难孕无妨,便永远作数!那些后宫女子腹中的孩子,不过是绵延皇室血脉的需要,与情分何干?你且看着,自今日起,后宫再不会有新添的子嗣!”
他后知后觉,自己的金口玉言,竟一次又一次失言。
太后见他一直站在原地不进内室,脸上露出着急之色,开口催促道:
简仁皇太后进去啊,看看那孩子。这可是皇家血脉,马虎不得。
顾麟澈微微眯起眼,手中折扇轻敲着手心,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缓缓迈步走向内室,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
顾麟澈站在榻边,看着独孤沁虚弱的模样,终是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她。独孤沁靠在他怀中,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显得十分高兴。
就在这时,顾麟澈的思绪却飘远了。他想起了江霓月,仿佛又看到江霓月莲步轻移,快步跑到自己身边的模样。江霓月微微歪头,一双美目含着委屈,娇声道:“皇上,您瞧,公主耍赖呢。”
可独孤沁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独孤沁轻声说道:“皇上,我有我们的孩子了。”顾麟澈微微一怔,低头看向怀中的独孤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别的什么。
顾麟澈垂眸看着怀中娇弱的独孤沁,喉间溢出一声冷淡的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哦
桃花眼泛起冷意,突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折扇挑起她下颌,字字如冰: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朕问你,为何不喝避子汤?
是了,他在答应江霓月,后面宫里的妃子侍寝完,事后都配备了避子汤
独孤沁被他的力道捏得眼眶发红,却强撑着露出浅笑,指尖颤抖着抚上他绣着金龙的衣襟:“皇上...臣妾想为您生下皇嗣,这是臣妾的福气...”她话音未落,便被顾麟澈攥住手腕狠狠甩开,整个人踉跄着跌回软垫。
殿内太医们齐刷刷伏地,大气都不敢出。
独孤沁仰起头,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欣喜与期待。顾麟澈凝视着她,面上神色晦暗不明,片刻后才淡淡开口: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哦,你先歇歇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晚些再来看你。
说罢,他松开环抱着独孤沁的手,衣袍一挥,转身便要离开。
独孤沁下意识伸手想要挽留,指尖却只堪堪擦过他的衣袖。她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
顾麟澈阔步迈向养心殿,手中折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手心,步伐里带着几分烦躁与难以言说的复杂心绪。
养心殿内,顾麟澈手执朱笔,目光冷峻地审视着案牍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思索片刻后,他微微皱眉,沉声道: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自今日起,全国上下,着重于教化之道。兴办学堂,广招贤才,朕要这天下子民,皆能识文断字,知晓礼义廉耻。
周德海连忙躬身应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那这办学堂所需银钱,从何处调拨?”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眼神微凛,手中朱笔重重落下,掷地有声地说道)从各地赋税中拨出一部分,再削减些宫中用度。朕既已下了旨意,便要切实执行。你去传朕旨意,令各地官员,用心操办此事,若有懈怠者,严惩不贷。
周德海忙不迭点头称是,匆匆退下。顾麟澈靠在龙椅上,眼神望向殿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此时殿内檀香袅袅,光影在金砖上摇曳,映衬着帝王阴晴不定的神色。
顾麟澈目光扫过案牍,提笔正要圈点奏章,忽而神色一凛,高声唤道: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小安子
小安子一路小跑着入殿,“扑通”跪地,额头紧贴金砖:“奴才在!”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朕记得去年,江霓月的父亲也就是镇北老将军进贡了几瓶金疮药
“回皇上!一共三瓶,一瓶送去太后娘娘处,余下两瓶因药效奇佳、珍贵异常,一直妥善收在库房。”小安子答得飞快,后背已渗出冷汗。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拿一瓶金疮药赏给逍遥妃
这便是所谓的恩威并施,恰如现代人常说的“打你一巴掌,再递上一颗糖”。先以威严立规矩,再用怀柔手段安抚人心,如此一来,后续的管理便能事半功倍,顺遂如意。
小安子浑身一颤,额头几乎要贴到冰凉的金砖上。他自然记得数月前那场风波——彼时逍遥妃江霓月在养心殿脱簪严重失仪,生生挨了三十杖责。如今皇上突然赏赐金疮药,不知是垂怜旧情,还是另有算计。殿内檀香萦绕,却掩不住帝王眼底翻涌的寒意。
小安子已连滚带爬起身:“奴才这就去办!
顾麟澈:白色金纹劲装慢着,嗯,再去太医院拿一瓶生肌膏
小安子连滚带爬离开了
暮色漫过飞檐时,揽月殿烛火摇曳。江霓月裹着浸透药汁的薄衫,伤痕累累的脊背在月光下泛着青紫。三十杖责将她的傲骨碾作齑粉,此刻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无,只能伏在冰凉的床榻上,冷汗顺着下颌滴入锦被褶皱。
门外突然传来春芽急促的脚步声。春芽跌跌撞撞冲进殿内,脸色煞白,声音带着慌张:“娘娘!独孤娘娘有了喜脉,听说也是皇上潜邸时候的妃子......”
江霓月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又褪去几分血色,垂在床边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她强撑着想要起身,却扯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闷哼一声,又重重跌回榻上。殿内死寂一片,唯有烛火噼啪作响,将她破碎的影子摇晃着投在斑驳的墙上。许久,她才哑着嗓子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悲凉
江霓月(寝衣)这叫什么,赏我一颗糖吗?
另一边,坤极宫烛火摇曳,皇后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护甲。青梧疾步而入,神色略显慌张:“娘娘,皇上刚刚把去年镇北将军进贡的金疮药赐给了逍遥妃!”
皇后动作微顿,旋即轻笑出声,声音如珠玉相撞般清脆:
阮晚晚:皇后无事,左右也是可怜这一身傲骨的逍遥妃了。三十杖责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得去半条命。
她将护甲重新戴好,对着铜镜整理鬓发,凤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
#阮晚晚:皇后不过是皇上念着旧情罢了,这后宫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哎
青梧望着皇后淡然的神色,忍不住脱口而出:“娘娘,您不嫉妒吗?那金疮药珍贵非常,皇上却独独念着逍遥妃......”
皇后闻言,指尖捏着胭脂盒的力道微沉,朱红膏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忽而轻笑出声,声音裹着冰碴般寒凉:
阮晚晚:皇后嫉妒?本宫执掌凤印十载,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如何母仪天下?
阮晚晚:皇后况且......
#阮晚晚:皇后傲骨虽好,却最易折。逍遥妃若识趣,便该明白,有些念想,断了才是成全。
另一边
贴身侍女菱歌急匆匆掀帘而入,鬓角沁着薄汗:“小主!皇上把镇北将军去年进贡的金疮药赐给了逍遥妃!”
蓝嫔猛地将手中团扇甩在妆奁上,檀木匣震得叮咚作响:“那瓶金疮药,一共才三瓶!漠北苦寒之地才出的稀罕物,本宫求了皇上整整半年,好话说尽、头都磕破了,他都舍不得赏!如今倒便宜了那个狐狸精!”她扯下鬓边的簪子狠狠掷在地上,翠色碎屑溅在青砖缝里,“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脱簪失仪成那个样子,披头散发被皇上杖责三十,还能让皇上为她心软”
……
八月初五,金銮殿上。
“上朝!”尖锐的嗓音响起,太监高声传呼。
众人纷纷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顾麟澈众爱卿平身
“请皇上公示科举题目!”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顾麟澈(展开明黄卷轴,声如洪钟)此次文举,以‘仁’为题。‘仁’者,兼乎明、智、信、义、敏、勇及礼七善——明方目清,智比耳聪,信若手之执持,义则足之能行,敏类神经传感,勇拟骨骼之用,礼则心之总括。以其比人若二,德而莫名,遂称之曰仁。
殿内砚台注水声、纸帛翻动声此起彼伏,三百举子伏案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