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低下头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记得自己空洞的双眼里盛满了他的身影,一字一顿。
童殊“童殊,童话的童。”
那人笑了笑,紧接着把自己手里攥到包装纸都发皱的糖递到你面前。
???“是童年的童吧,真好听,阿殊。”
他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这样一声一声叫你,阿殊。
童年的童,他的阿殊。
阿殊。
一声一声,和从前重叠的身影。
童殊“朴智旻。”
朴智旻,是朴智旻,是那个留你一个人在原地的朴智旻。
朴智旻西装革履,就连那双曾经满是黑暗阴戾的眼睛,都透露出一种淡淡的贵气——那种你最厌恶的高高在上。
朴智旻“阿殊,你还好吗?”
好像所有相遇都是猝不及防的,又好像所有相遇都是蓄谋已久的,你竟然辨认不出来,他的到来,是有意还是无心。
所有你在北界路一句句想要揪着他的衣领质问的话,此刻都哽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能说什么呢?没有朴智旻陪伴的童殊,过得怎么样呢?
那些质问的话在这一刻全部化成灰,飘散在心里了。
童殊“我过得很好,不劳朴少爷费心。”
如果你们已经以这样的身份相遇了,那么最好撇清关系,一点关系都不要再扯上,一点都不要。
朴智旻“你在恨我,阿殊。”
朴智旻敛下眼睛,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好像他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的所有情绪,他本来就了如指掌。
朴智旻“这很好,起码你还在用这样强烈的情绪思念我。”
怎么能就这样看穿你的伪装?朴智旻怎么能每次都这样,总是可以迅速撕破你的伪装。
朴智旻“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的,我们从来不需要这些没用的感情做点缀。”
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依靠”这个词足以概括所有了。
可是就在三年前,你的最后依靠也不要你了。
朴智旻,早在三年前,就毅然决然地抛弃你了。
你视如珍宝的朴智旻,你唯一的依靠朴智旻,早就抛弃你了。
童殊“简单点吧朴智旻,你要怎么样?”
你的目标不是朴智旻,所以一切不必要的纠缠都要避免,哪怕……就像他说的一样,你在思念他,你在思念抛弃你的朴智旻。
多余的感情就像一本书里多出的内容,冗长复杂,没有必要去阅读。
朴智旻“阿殊。”
朴智旻关上门,黑暗就彻底把你们包围了。
黑暗,不过是有形的黑暗,这没什么可怕的,他想。
你们在北界路,行走在阳光下,却有如在悬崖上走钢丝。那些隐匿在阳光下的黑暗,一圈一圈缠绕着你们,包裹收束,让你们无路可逃。
最艰难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无数个下着雨飘着雪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想,阿殊终于不用再跟着他过那样的日子了。
朴智旻“我要你,依靠我。”
朴智旻“我要你依靠我,你听见了吗阿殊?我要你依靠我,像无数个下着雨飘着雪的日子那样,毫无保留地依靠我,就依靠我,只依靠我。”
你想,他疯了。
???“朴少爷这是以什么身份做承诺么?”
那扇被关着的门,又被人打开。
那人逆着光,苍白的肤色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看起来像是在极度隐忍着自己的脾气,和朴智旻对上眼,眸色昏暗,水波翻腾。
郑号锡“她不再需要你了。”
郑号锡“她要依靠的人,只有她自己。”
是郑号锡啊,他优雅地笑着,在一片黑暗中打开了三号储藏室的灯,昏黄一盏,似灭不灭的灯光打下来,照亮了三个人的神色。
郑号锡“朴少爷,你来晚了。”
他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看着朴智旻不咸不淡地说。
郑号锡“你来晚了无数个下着雨飘着雪的日子,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全都来晚了。”
只有男人才会懂,郑号锡的潜台词是什么。
你来晚了,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她已经不需要你了,她再也不是小女孩了。
你的依靠,有人取代了。
朴智旻“你是谁?”
从郑号锡出现在你们面前那瞬间,朴智旻的心态就没有慢下来过,他的眼里再次染上阴郁,深沉的墨色就像此前包裹着你们的黑暗。
郑号锡“我是小姐的——”
他低下头,拖长了调子又抬头看向你,眼里的光亮得不可思议。
郑号锡“一切。”
郑号锡是你的一切。
郑号锡是你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