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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之书:海鸽(二)

萨拉

||浮十七 悲.

“在佛罗伦萨的广场旁侧的咖啡厅待一下午,蘸着奶油吃酥皮面包打发时间,意式浓缩的口味略苦涩,但外国的点心都偏甜腻,总合后也让人甘之如饴。”

“亲爱的傅筝:

如今我依旧没能逃脱出沉重的爱意,它厚蓬蓬的,却把我压的直发颤。我从不奢望下辈子我这样轻贱生命的人能幸福或者功成名就,我愿当个普通人。

我曾在高中时的诗颂中满怀期待的幻想,自己是一只海鸽,我是和平本身。我畏惧战争的死亡,但如今却还是以这样卑贱的方式了结了自己。

无法陪你躲避校管查抽烟时的时候记得自己把铁皮盒子藏进院墙松动的砖里,图书馆的还书票我也借不了你了。作为没能有所成就的钢琴家,你依旧会偷偷带我绕过校卫,去大礼堂听我弹钢琴。

做为朋友的临终遗书,我固执的和你说,希望你成为天才。因为这样你所热爱的天赋,才会有世人帮你开路。你说我是你的千里马,但我希望你能碰到你的缪斯,替我好好过完人生再来见我。

我信任你,所以也拜托你成年后去取我的卡,卡号密码被我塞在铁皮盒的烟卷里,每个月替我给他们打钱,记得帮我照看他们,也请不要怨恨我的父亲,他已经因我的死倍受煎熬和打击。

父亲的左臂在一场战争中了一枪,这个高大骄傲的男人从此失了傲世,开始染上吸烟的恶习,但他也会厉声厉气的严禁我抽。母亲因为他态度的转变而变得多愁善感,后来他们开始激烈的争吵,甚至有一次差点闹到了法院,是被姐姐拦下来的。

如果你有幸参加我的葬礼,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纤瘦苗条的女士哭到直不起腰,记得扶住她,她会戴着一顶黑纱网帽子,你要记得。

请不要去靠近我的父亲,请让他永远保持威严的模样,我知道他会哭泣并独自咽下眼泪。但记得告诉他,在一个生命短逝的少年心里,他永远骄傲威猛,高大魁梧的雄姿遮住了男孩年少时所有的难。

我姐姐她会恨我或者大骂,但不要拦住她,是我食言,没能陪她从年少到老。

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是我的至亲至爱,如果我有想象中那般重要,他们都会哭到泣不成声。但你知道,他们都比我坚强,我是最懦弱的,所以我静静躺在了那里,那个矮小如霍比特人的墓碑底下。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书写我的墓志铭,但我相信肯定与勇气无关,我最终还是成为了父亲口中的胆小鬼。

如果你能到耄耋之年,我希望你可以看着我的信纸,慨叹的告诉我:

‘生活中的磨砺我最终都挺过,世界给我的绊脚石和坏运气我都睚眦必报,儿孙调皮捣蛋,夫人和我平淡的安享晚年。’

人终有一死,但我选择的时机不对,所以我将会在临死前痛苦不堪,这是惩罚也是罪过。

如果给别人看到这封信他们的回答会是不理解或者不认同,但我知道只有你会为我感到惋惜,我最后的懦弱却坦荡荡的给了你看,要记得我,要记得不要过早的来陪我,我不会想见你的,不要逼我给你吃闭门羹。

最后,谢谢你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邀请我去东方,去那的家。下一世,我会记得去的。

——Albrecht·Friedrich. ”

“人都有了钱了,为什么还会感到不幸福?”

展怡拉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二十一岁的展怡拉有钱了,这是她曾经永远想往的,但是有钱的展怡拉不幸福,这是她完全没能想到的。

如每一个期盼爱情的傻瓜无二,但爱情这东西那么稀有,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

后来在和施池聊天的时候偶然聊到这件事,施池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后,轻佻的提着酒瓶,对她说,

“人永远不满于现状,当有了物质就开始奢侈精神。”

展怡拉沉默不语。有时候她只觉得施池通透,但鲜有时,又会觉得他滥情又慈悲。施池宁愿自己永远陷在一场一场无争端的情爱里,悲情又暧昧,好让自己永远看不清现实。

施池永远清醒,也永远在逃避。

和傅筝在捷克的日子不长,但也绝对算不上短。她在布拉格待了很长时间,顺便去了柏林和维也纳,和傅筝一同。

傅筝是主动要求展怡拉载自己的,展怡拉听到她他的请求时人都傻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傅筝请展怡拉吃了顿饭,他说他想去柏林,想去德国。展怡拉没有拒绝,但告诉他,柏林会是最后一站,傅筝二话没说同意了。

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时候,傅筝没说话,但耳朵通红。那晚最后展怡拉拿他没辙,任由他抽烟,等展怡拉洗完澡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台小型水烟,和一个抽倒在自己床上的傅筝。

傅筝喃喃念着一些事,但展怡拉没听清,只听到了Albrecht这个名字。她觉得这是男名,没有细想。

记忆是会令人望而止步的。傅筝不敢面对以前的回忆,他甚至没有赶让自己陷进去,他太害怕太遗憾了。

对于傅筝这样孤独傲气的天才,向来没有什么倾诉对象,虽然他也已经习惯,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感到孤独。每每他不可避免的回想起关于德国的那个人,以及一切和他关联的往事,他都会胆怯如刺猬。

往往这种时候,他都会让自己昏睡或者酩酊大醉。他怕醒过来。

醒过来时会看见日出,或者一片混暗,漆压的乌色几乎把他身上唯一的色彩都给吞噬。

他曾受邀住过十九世纪的皇宫,给他了一套大房。空荡荡的、金碧辉煌的,陈列的精美家具掩盖不住孤独的本质,高高穹顶上有天顶画,之下有壁画,而再下些,是孤零零、毫无装饰来掩遮的傅筝。

哪怕是这样,倒在冰冷地面上第二天起来也依旧会心寒。

在捷克的时候,睁眼的一瞬间看见还在沉睡的展怡拉有些诧异,又止不住感到温暖。

充满金钱和世界之最的人也是最脆弱的,他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作为大家对天才的刻板映像,他好像不需要感情。所以,他没能被那样教过爱,

房间客厅的落地大摆钟重重的敲了十二下,午夜里月光银白似流体漫延,披白纱盖在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把摆在画架的波西米亚水晶杯照得琉澈,像钻石,从不同切面透着温和耀眼的光。

展怡拉是什么呢?傅筝看着裹得几乎喘不来气还咿呀梦呓的展怡拉,好笑的想,

那她一定是小太阳。

他没有敷衍或者开玩笑,展怡拉有种特殊的魅力,她的温暖不会让人感到压力,就像巴塞罗那七月正好的太阳,温适暖怡而不灼热。

接近她总会感觉像家的归属感,那种飘泊太久的旅人像热带雨林的河流,静静流淌没归属、没出处,直到遇到了海洋方才知道,哦原来那才是归栖地。

傅筝起的很早就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展怡拉也没有醒,傅筝也不敢收箱子,只好去咖啡馆坐着。

在捷克的街道一边走一边看一些古董钟或者十八世纪的银餐具,一般都是一整套摆在玻璃橱窗后面,旁边是红丝绒的布幕和搽着金粉的链穗,里面可能还摆放着以前勋爵贵族家小姐的洋娃娃,洋裙裸.露出的地方是上了不掉的粉彩的瓷,白嫩又易碎。

终于在街角要拐弯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才发现是昨天的咖啡馆的老板和一脸不高兴的小孩。

他远远的看见小孩稚嫩挂着婴儿肥的小脸肉嘟嘟的写着不满,矮小的身边站着高大的男人,他好看的眸色在太阳底下显得突出,正大声喊他,挥着手臂招呼他,身后是一位棕色卷发的纤瘦女人,安静的在孩子后面,凑近耳朵说些什么。

他看见小孩因为女人的话发笑,小手掩这嘴巴咯咯的笑出声,隔着远些都能感受到他满溢的快乐,小孩的独特传染力。

傅筝总共走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路,走马观花似的转了捷克的古城一圈,他遇到了好多店,那不是归宿;他见过好多点火的烟瘾者,手中的烟草和火焰,那是不够炙热的火花,不够把他整个人都沸腾点燃。如果一个人太孤独他就需要归宿,如果一个人太冰冷,那他就需要一束足够燃着他整个人的火把,而傅筝则是那把亟待点燃的火柴。

傅筝不爱说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说,说话是门艺术那他可能是个门外汉,在多次尝试无果后索性就根本不爱搭理人。

待在咖啡馆的时候他一边享受着他们热情接待一边因为不会说话如坐针毡,甚至头一次那么期待唠唠叨叨的展怡拉赶紧出现在自己身边。

“你们俩个吵架了?为什么今天没在一起,我还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她很有活力。”

男人递给窗边的客人一杯热可可后主动和傅筝搭话,缓解尴尬。

傅筝“她还在睡觉。”

男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对傅筝笑了笑,傅筝有些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之后男人去忙了,倒是小男孩走到傅筝身边,不再像之前那样气鼓鼓的,自然的坐在他的旁边手工刺绣的抱枕沙发里,拿着水彩颜料和蜡笔画画。

男孩看了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傅筝,又笨手笨脚费力的从宽大的沙发上下来,走到傅筝身边,面色泰然的看着傅筝,

“妈妈说你只是很不善于交流,”男孩顿了顿,继续说到,“像她一样,她让我对待她的方式对待你,她说你不是坏蛋。”

傅筝有些木愣的听闻孩子稚嫩青涩的声音,男孩蓝绿色的眼瞳被又浓又密的睫毛挡住了一半,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揉了揉眼睛,平淡不掺杂任何情绪地盯着傅筝。

男孩看傅筝不说话,跑到了隔壁的厨房里,正当傅筝以为他去找自己母亲的时候,男孩一颠一颠的抱着比自己大上一两倍的玻璃罐走来,里面是一些手工饼干,饼干面上用彩色糖霜画了一些很简单的卡通人物,造型温馨可爱,男孩打开玻璃盖,把小手伸进去,好不容易掏到两块饼干,递给傅筝一块。

“我爸爸不让我一次吃太多饼干,他说看牙医会很疼,所以我每次只在周末和妈妈野餐的时候分给她吃。”

傅筝有些恍惚,僵硬的接过饼干 看见男孩吃着手中和自己比起来巨型的饼干也开始吃起来,安安静静的听着男孩说的话。

展怡拉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也是伴着明烈的阳光。

到处找不到傅筝,她只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到昨天的咖啡馆,一进门就看见和小朋友坐在后院秋千架旁画画的傅筝。展怡拉好气又好笑扶额看着他们。

展怡拉在和傅筝渡过一次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蜜月,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凭证,他们在出发时甚至不是男女朋友,倒像是公路电影里的人物,组伙骗过边界州的警察,去往佛罗里达州。

但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地是德国都柏林。

有时候他们会出钱住在当地的四星级酒店,晚上到楼下大厅的酒吧一起喝一杯,酒店很贴心的包了吃喝的钱。也有时候他们会沿途就住在汽车旅馆,破旧但也不算太差,两个人一起挤在一间二十几平米的房间,两张床间隔的空隙在夜晚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声声入耳。

有一次在一个暴雨天,傅筝开车的时候雨势实在大得没辙,夜里又太黑,车灯也被雨夜埋没,他们不得不临时停到了森林里。

大暴雨忽如其来,温度也骤然降温,展怡拉睡了很久睡不着,傅筝怕她着凉就扯过副驾的毛毯盖在她身上,一边窝在前座拿过她的黑色速写本用仅有的一支名贵钢笔简单的画了她的画像。

傅筝坐在驾驶座上已经两个小时了,不免有些酸痛,在漫冗黑夜等雨停的时候会无聊的让展怡拉抛一个放在后座的塑料袋里的坚果,看着坚果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最后再用嘴去接住。

尽管他们今天晚上肯定是呆在车里过夜也不能关车,后半夜太冷了,傅筝就和展怡拉一起哆哆嗦嗦的缩在后座,吃着在路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买的饼干和甜食,裹着毯子无助的幻想。

展怡拉优先开口 笑着坦率的说,

她毕生鸿梦就是在雪山底的木屋中看壁炉中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烧着,自己窝在笨重的一人沙发上披上厚厚蓬蓬的毯子坐着烤火,手里是暖和的热可可闻着松木燃烧的味道。如果有幸,她还能在北欧淘一件老式留声机,实在无缘也淘一个美国便携式黑胶唱片机。她之前到南法的时候在咖啡厅遇到一个极有个性的老板,整天不务正业经营咖啡馆,倒是黑胶唱片不少。

傅筝发笑,问道,你的鸿梦里怎么没有我?

展怡拉觉得有趣,但还是如实回答,说,那是因为之前的旅途我都没有遇到你,我之前独自旅游过几次,甚至自作主张的来了一场公路之旅。

但展怡拉没说后半句,她在心里暗暗说想着,因为遇到你我就栽了。展怡拉在傅筝拿到黑色画册的时候简直急得有些想哭,但可能展怡拉永远也不知道傅筝在她熟睡后看见画册上那一角风衣时的五味杂陈。

展怡拉平和的复盘着那次旅行的种种,内心独自感慨,

好像有些过于焦忙了,她甚至没带几件好看的衣服,匆匆塞了几团进行李箱就走了,连出租屋都是一片混乱不堪的模样。但她也矛盾相簇,明明连箱子都急急忙忙得乱收一通,手上脖子的饰品却一样不落下。

但突发奇想的公路之旅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突兀,展怡拉回忆着说道,她最爱的电影就是《末路狂花》,尽管这对于孤伶伶的一个疯狂旅行者好像太危险了,她也没带手枪但在前座的屉盒里倒是有一颗子弹,是她二零一三年去沙漠时捡到的。

展怡拉永远记得当时也是一个雨夜,但雨势不大,她独自开在高速公路上。

夜里形只影单的夜车上了高速,穿过闪亮着灯光的宽阔隧道在夜里不急不缓的行驶着,上高速路时耳边是呼哧而过的风声,每当这样的夜里展怡拉总会好奇是不是自己比风更快些。

夜路太漫长了实在难熬,路灯的光有些亮得晃眼,前面一辆小轿车的尾灯哪怕隔得再远些也能看到闪眼的红色灯光,像是鲜明的红色警戒线告诉着后面的车辆保持些距离,或者更直白,远些再远些。

很快过了一座桥,两旁大柱魁梧粗大的矗立在桥的两边,倒有几分像电影里隔海相守的护卫宾,坚韧带着不挠秉性护在微小车辆的旁边,看着屈矮在自己身下的渺渺彩光,闪烁着烟火寒汽。

车窗外的雨从她刚过的红绿灯的地方开始下了起来,雨滴纷杳而至,她把前座副驾的车窗开了一条罅隙小缝,青草和新鲜泥土被雨润色的味道溢流窜进了鼻腔。后座是她下班后还没来得及放置在玄关的公文包和便服的日用包,里面还有些化妆品和面膜以及检完票的候车纸张,叠叠层层赘在口袋里。车载音响开到最大声放肆的放着落日飞车和盘尼西林的歌,里面还有一两首X JAPAN的摇滚想着yoshiki一头漂亮的黄色长卷发,笑得眼睛眯起、唇红齿白,身穿婚纱头顶长摆头纱的样子,长至小臂的洁白手套对着粉丝比心。

傅筝乖驯的把毛绒绒的脑袋靠在展怡拉肩上,安静的听她回忆。

展怡拉一直都是个勇敢的人,但要是难听些就是脑子缺根筋。她向来不怕后果,一路跌跌撞撞却天生无畏,这对于长期情绪剧烈起伏跌宕的傅筝却像是一剂镇定剂,安抚着他躁动不安的肾上腺素。

展怡拉是傅筝的一剂良药。她是唯一一个能那样轻易擒拿住他整个人的人,就好比人生来有克星,一物降一物,而傅筝天生就被她降住。

在展怡拉睡熟的夜里曾有七八个离他们很近的雷劈过来,最近的一道像一束白光劈在了对面的大树上。傅筝抱着展怡拉的手有些发颤,他甚至一度怀疑他们能否安然渡过这个不太平的雨夜。

只有傅筝知道,在无数个失去希望的瞬间里,只因为怀里的人和一本不算薄的画册上浓重的一笔墨色,一次又一次给了他生的动力和脆弱如被风吹动火芯的希翼。

他想起来,佛罗伦萨广场中央的大卫雕像后还有浪漫主义教堂San Miniato,教堂里排列整齐的祷告椅稀稀落落的坐着虔诚的人和孩童,神父拿着圣经祷念着。他记得的,她看见教堂的白鸽在阳光晒在彩色玻璃背后偷听祈愿和苦难,傅筝看着烛台上的矮蜡烛,炎炙的小火苗给他一种希翼燃燃不断的错觉。

傅筝在寒冷到极致的暴雨里像泰坦尼克号里女主最后亲吻男主那样亲吻着展怡拉。他的吻很轻,就这样轻飘飘又滚烫的烙在她的眉眼,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她忱寂的梦。

“后知后觉是人们感觉不幸的重大原因,讨厌太阳时会想起圣托里尼,希腊往往和太阳神紧挨相连,

讨厌黑夜星光斑点的微弱光芒,我会想起东非大裂谷。有时候曾炙烈厌恶的事情也和美好紧密相关。

如果没能熬过一个雨夜,可能永远也不会惧怕暴风雨和骤然降下的温度。一辆汽车的暖气和教堂的烛火相差不大,暖气抵挡不住寒流入侵,一席毛毯的花纹也不够数一个夜晚,我所经历过来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后知后觉。

抱着你的时候也会猛的发冷,拿记忆取暖的时候才发现回忆是条很长的回廊,绕了一圈后还是会走回原地的罗马柱,碰壁。一笔浓郁的墨色却能甘愿替你抵了一个世纪的寒。”

—海鸽 完.—

春極“好的我实话实说这篇比其他章短些,但也得有快6000”

春極“我真服了 找图真的好麻烦哦 为什么你们找的图都好看又特别呢?我人间问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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