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凉风吹过,荒草摇头晃脑。
一抹白鱼肚照亮了天地,此时最耀眼的不是初阳,而是吴寓仲的光头。
他穿了身清廉的旧袍,像和尚的衣服。
宋而必跌跌撞撞地跑来,道:“对不住啊哥哥,我来晚了。”
吴寓仲就来了点旧衣服和积蓄,宋而必也一样。
“没事。”吴寓仲拍了拍宋而必的肩膀,“走?”
“好!”宋而必回道。
两人一起踏上去城里的路程。
一路上宋而必蹦蹦跳跳,极度兴奋。
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青葱少年,总要有点少年人独有的稚气与朝气。
可吴寓仲已经二十三岁,融入不进年轻人,只能一边走,一边听听宋而必说话。
其实村子距城里也不算太远,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到了。
“日每士成?”宋而必念出了城门上的字。
宋而必虽说曾是高门大族的后代,但不到三岁就家破人亡,多亏了后妈捡到,否则当场凉凉。而他后妈也只是个村妇,没什么钱,自已还有病,也供不起宋而必上学。
“……,是晦城。”
“自古有言‘自明及晦,所行几里’这就是这晦城之名的由来。”吴寓仲补充道。
吴寓仲跟着村子里的先生学过一些,自己也喜欢看书,常常会去借先生的书,也算见多识广了。
“哦~”宋文盲皱了皱眉头,“字明鸡会?索行鸡力?”
吴寓仲无大语。
晦城街上人很多,街边有许多小摊和门店。可能是因为正到饭点,店里人很多,大家都忙着张罗自已的生意。
吴寓仲在街边找了一家卖饼子的小摊,买了四个。两个给自己,两个给宋而必。
卖饼子的是个老爷子,他看见吴寓仲闪亮亮的光头和他的衣服,不禁问道:“道长您没辟谷吗?当和尚不是都要辟谷的吗?”
吴寓仲又无语了,他只是扮和尚,又不是真和尚,辟什么谷。
“当然辟谷了,买给一位小朋友的。”吴寓仲只得如此回应。
“哦哦,道长您真是个心善人。”
吴寓仲不知道老爷子想成了什么,但觉得他应该是想错了。
“对了,老爷子,问您个事,你们这里有什么供人休息的地方吗?”
“供人休息?”老爷子思索了一下,随即道:“晦行居啊!我们晦城最好的客栈啊!”
“就是……稍微有点贵。”老爷子补充道。
“嗯……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老爷子忽然一激动,说道:“对了,城南边还有一个房子,那里没人住,就是有点烂。怪我怪我,大师着装如此清廉,自是不想去什么贵气的客栈。但……城南那个……确实有点破。”
老爷子还欲再说,吴寓仲开口先言:“没事,就去那里。”
“……好罢,对了道长,城西有一位空悠寺,若是道长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空悠寺是觐国护国寺,和尚众多,且颇得陛下赏识,在觐国那是混得风生水起。
“好的,多谢。”
“害,这么客气,多大点事。”
应付完了老爷子,吴寓仲去找站在原地的宋而必。
宋而必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看到吴寓仲立马朝手,冲着他笑。
又傻又二。
吴寓仲心里想。
但少年笑得干净纯粹,眼中盛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