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注视着陷入沉思的尤娜。
那小脸依旧精致,就算是思考时也不忘展露那样绝对完美的笑。
伊森突然想起四个月前,遇到同样被绑架进山洞里的托尼——
那时知道自己必死、但又始终不愿为恐怖分子们制造导弹的托尼,颓废地望着身前的火堆。当他提到「家人」时,托尼的眼睛逐渐亮起,重新恢复斗志地起身。
何·伊森“想到办法了?”
托尼·斯塔克“嗯,家里还有闺女等着我回家。”
托尼·斯塔克“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回去。”
何·伊森“看不出来你都有女儿了,那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闻言,托尼搓着脖间破碎的项链,骄傲地昂起了下巴,嘴角一点都不矜持地上翘。
即便他的胡子上还沾着煤灰、即便这里是暗无天日的山洞,他依旧会因为有人夸奖自己的闺女而这么高兴。
托尼·斯塔克“那当然,她可是世上最完美的宝贝。”
只不过托尼没注意到,伊森垂眸的落寞模样——他想起自己逝去的儿子。
何·伊森回神,“项链是她送的吗?”
几天的观察,伊森发现托尼在放松的时候总会摸向那条已经有些破烂的项链。
托尼·斯塔克“她很有眼光不是吗?”
托尼·斯塔克嘟囔,“希望我回去的时候,她不会计较我把她做的项链弄坏了。”
伊森从那时候起,就对托尼口中「世界上最完美的宝贝」产生兴趣,更何况他本身就很喜欢孩子。
直到那孩子骑着飞在空中的扫帚挡在他身前,而那些射向他的子弹们却神奇的根据弹道全部返回时,他才意识到——
何·伊森(或许斯塔克并没有说错。)
他与托尼就这样非常顺利地逃脱,再与军方汇合。
但托尼却异常的暴怒,除了最开始见到尤娜的震惊后,他的脸色瞬间铁青,若不是那时他们还没彻底脱困,或许他就会当场教训这个孩子。
当然,回到纽约的第一件事,托尼连医院都没去,直接拽着尤娜回到她的房间。
托尼·斯塔克“禁闭!没有允许不准出来!”
托尼·斯塔克“谁都别想给你求情!”
托尼狠狠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人们——着急得快跳脚的哈皮、欲言又止的佩珀和罗德、看似担忧实则毫无感觉的奥巴代亚、还有皱着眉的伊森。
而那孩子很乖,出乎意料的乖。
她处于房内的阴影中,只能看到呈一条直线的嘴唇。
尤娜·斯塔克“我很抱歉惹你生气,爸爸。”
说完,她轻轻关上门,彻底断了光源。
不熟悉托尼的伊森首先开口:
何·伊森“你是不是太过火了?”
托尼·斯塔克“过火?我没动手已经非常克制了!”
托尼·斯塔克“她才十岁!就敢一个人跑到这种鬼地方,还是骑着扫帚飞!”
托尼·斯塔克“你知道这有多么危险吗?!”
伊森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身为父亲的担心,只是这位父亲的情绪有些过激。
哈皮·霍根“尤娜跑这么大老远是为了救你!”
托尼的眉头下坠得更加厉害。
托尼·斯塔克“这是她该干的事吗?!”
而这时房间门开了——
尤娜·斯塔克“不要生气。”
尤娜·斯塔克“是我不对,这是我该受的惩罚。”
因为迅速地开门,导致开口较大,尤娜的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光照进她的眼瞳,即便眸子再亮也还是像死水一样沉寂。
她的声音平和舒缓,像夏日的延绵细雨,轻轻地将空气里的燥热给驱走。
两个对吼的男人似乎也因此浇灭怒火。
哈皮瞪着眼睛干脆走到外面去,佩珀看了几眼两人,也跟了出去。
托尼翻着白眼,将目光落在一步都没有踏出房门的尤娜身上。
托尼·斯塔克“你该禁闭了。”
尤娜·斯塔克“好。”
尤娜什么也没为自己辩驳,利落地合上门。
没有哪个孩子会像这样平静又陈恳地认错。
毕竟在孩子心里,这是本该能得到家长大力嘉奖的事,而不是迎来滔天的愤怒与禁闭。
虽然实际情况要比这来得凶险。
不过尤娜却丝毫不见被如此对待的孩子该有的难过或反驳,她始终都是非常平静地接受着一切,甚至可以说是平淡。
你说我错了,好,都是我的错——这样的一种心态。
何·伊森皱眉,(这孩子的心理过于成熟,有点像情感缺失症的症状。)
那时候起,伊森便尽量以风趣的语气与尤娜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