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张同不辱使命完成手术,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道:“箭头未伤到骨头,静养些时日便可康复。”
“嗯,有劳医者诊治,叔恶送送先生。”袁绍命文丑送走了张同,又令士卒将冀州众臣带来大堂。
不多时,颜良与逄纪带着一干韩馥旧臣入了大堂,袁绍目光扫过,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唯有一人昂首挺胸,目光如炬,与袁绍隔空凝视。
袁绍仔细打量此人,这人面相不俗,约莫浑身透着一股子刚烈之气,若袁绍没有猜错,此人不是崔琰、审配,便是沮授、田丰。
“先生何人?”袁绍笑道。
“冀州别驾,沮授。”沮授别过头,冷声道。
袁绍见其如此态度,心中十分不悦,森然道:“汝为韩馥旧臣,何敢如此狂妄。”
沮授见袁绍面色不善,却未有半分惧意,一脸正色道:“将军逃亡在外,韩刺史好意接纳,将军却生虎狼之心,夺其城挟其人,如此做法实为天下人不耻!”
袁绍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一脸戏谑的望着沮授,傲然道:“哈哈哈哈,天下人如何不耻?汝且说来我听。”
“汝乃四世三公之后,本应匡扶朝廷,解救万民,而今却兴无名之兵,夺他人城池,汝此举不觉可耻乎,难道袁家也想做第二个董卓,谋权篡逆不成。”沮授见其如此倨傲,心中也生出些许怒意,面带愤慨道。
“哈哈哈哈……”袁绍听闻沮授之言,又是一阵大笑,指着沮授喝道:“汝只知其表,不知其心,不过肤浅之辈。”
“哼,在下肤浅,那请教将军高论,将军之心为何?”沮授冷哼道。
袁绍见其生怒,也不在意,只将心中想法道了出来:“为臣者当以天下为重,社稷存于心,韩馥身为冀州刺史,本应解救百万黎民,可他甘做董卓鹰犬,放任巨鹿黄巾余孽作乱,致使常山、中山等地落入黑山贼之手,此等无用之人,怎能造福百姓。”
“韩刺史纵然才能不足,却是朝廷钦点的官员,汝无官无职,岂能悖逆朝廷,私改诏命,抢夺他人州郡,汝之举可是臣子本分!”沮授辩解道。
袁绍见其如此难缠,直觉一阵头大,以沮授对韩馥之忠心,要想将其收为己用,还是不可操之过急。
必须在心理上压倒他,慢慢分化,待到他日方可大用,想到这里,袁绍语气也稍加缓和,望着南方正色道:“今天子蒙尘,董贼欲使韩馥加害于我,天下人以我夺邺城不耻,我袁绍甘背万世骂名。”
“韩馥与董卓来往书信,想必先生也知晓,身为汉臣,委身乱贼,何来臣子本分!”
“我虽白身却愿解救百姓,平定冀州贼患,我虽白身,却愿拯救汉室,与国贼抗争,匡扶汉家江山,还百姓太平盛世,如此做法难道也是错吗?”袁绍说罢,将韩馥与董卓的书信,甩在沮授面前。
韩馥与董卓有来往,沮授心知肚明,其在任期间的作为他也历历在目,袁绍之言不无道理,韩馥虽为名士,但却胸无大志,手握数万雄兵,却不能平定冀北诸郡,反与董卓来往密切。
身为朝廷命官,却不知报效国家,解救天子,只知荣华富贵,偏安一隅,韩馥啊!韩馥,你有此一败,实乃天意呀!
沮授听闻此言,心中五味陈杂,无奈苦笑一声,哑然不语。
袁绍见其有所动摇,心中也很是高兴,但他却并没有急着收服沮授,名臣良将都各有心志,自己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好,其他的还是交给时间来改变吧,太过紧逼反而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