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轮番敬酒,荀谌很快便不胜酒力,连连摆手,直言不能再饮。
辛评面带笑意,向袁绍问道:“灵帝在位时,曾加封将军为渤海太守,今董卓发布海捕文书,将军已无官职在身,不知将军想成就何等伟业?”
袁绍闻言,心生笑意,辛评此问大有深意,看似简单一语,实则是在测试袁绍的野心有多大,理想有多高。
“哈哈,仲治先生此问也正是绍想要说的,眼下我等已兵临冀州,我袁家在冀州经营多年,财力、兵力皆不是问题,我欲废除韩馥冀州牧之职,取而代之,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诸侯同举义旗,诛杀国贼,一匡汉室!”袁绍一番慷慨陈词,只听得众人俯首深思,惊叹连连。
“明公之言虽妙,但在下却有一事不明,还请公能赐教。”辛毗抱拳道。
“佐治有何不明,且说来听听。”袁绍面上含笑,平声道。
“当今汉室衰微,各地州牧太守皆自固根基,董卓若死,恐怕还会有无数人效法,倘若董卓身死,不知明公是想效法董卓,还是忠心汉室呢?”辛毗捋须一笑,沉声道。
“辛毗,你此言莫不是说我家主公,与董卓无异乎!”许攸闻言,面色不善道。
“在下方才言语有失,还请明公赎罪。”辛毗自知理亏,没有与许攸辩解,对袁绍下拜道。
“子远勿怒,我知佐治并非此意,切勿因此伤了和气。”袁绍见许攸面带恼怒,连忙劝解道。
两人怒气稍息,袁绍接着道:“董卓乃是国贼,我岂能效法,我袁家世食汉禄,我意奉天子而讨不臣,不敢行篡权之道。”
“奉天子而讨不臣。”众人闻言无不惊叹,唯有荀谌一人神色淡漠,口中念着袁绍那句奉天子而讨不臣。
其实奉天子而讨不臣这句话是荀彧给曹操的建议,用天子来稳固曹魏的政治中心,袁绍搬来此话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其心并非如此,汉室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与其拥立汉室,不如改朝换代,尽快结束这个乱世。
“主公,几位将军得胜归来,已在帐外等候。”大帐外走入一个小校,对袁绍下拜道。
“好哇,公骥他们回来了,快请进来。”袁绍听闻颜良得胜,连忙下令侍者加摆坐案,端上热腾腾的酒食,以此犒劳颜良等人。
少时,四名身着铠甲的壮汉走入帐内,几人见到袁绍之后皆单膝下拜,恭敬道:“我等拜见主公。”
“诸位劳苦,快快入席。”袁绍喜于言表,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谢主公。”四人起身应诺。
“主公,那两个家伙已被我们擒住,要不要……”颜良一边说话,一边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袁绍闻言,心中思索起来,张辽高顺二人虽是不可多得的名将,但其太过于忠诚吕布,留在自己营中,必生祸乱,若放其离去,又着实可惜。
“嗯,先将此二人押上来,待我见过他们之后,再做抉择。”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袁绍只得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