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张良将若离识破后,其他人自然也知道了她便是若离。
坐在桌前,若离被张良除去斗篷,将面纱摘掉后看着众人心疼又不敢相信的眼神,摇摇头沙哑着声音:“不必如此看我,我觉得挺好的。”
高渐离一拍桌子,冷着脸:“这就是你说的挺好的吗?”
若离无奈耸耸肩,眸子闪了闪:“不然呢?能活着便是最好的,不是么?”
是啊,能活着便是最好的了,如此,还有何求呢?
盖聂皱起眉头:“三年前,是谁救了你,又是谁带你离开这里的?”
若离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无可奉告。”
盗跖一拍桌子:“嘿,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走了这三年,我们以为你死了,不闻不问,还有没有拿我们当你的亲人?”
若离低着头轻笑一声:“呵呵,如此就当我早就死了吧。”
盗跖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满是怒气:“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是若离,这辈子都是,怎么能当你死了呢?”
端木蓉瞥一眼盗跖,走到她身边握住她肩膀:“既然回来,便好好的待着,其他莫想。”
若离抬起头看着盗跖,眸子里满是冰冷:“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小跖啊,你看看我现在,还有几分像从前,我已不是曾经那个明媚的若离了,现在的我,只能活在黑暗中,隐藏在袍子之下,若离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子夜,那个冷酷无情,杀戮成性的子夜!”
起身勾起唇角,金黄色光芒在手中一闪,将眼前的桌子拍了个粉碎:“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们墨家是谁,如何能管得了我。”
盗跖看着化为粉末的桌子,冷颤一下,还想再说什么,被盖聂握住肩膀摇摇头。
若离蒙上面纱,披好斗篷拄着竹杖,笑着点点头:“很好,明日,我便离开这里,我们后会无期。”然后转身离开,
停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近日始皇帝陛下要东巡,你们,该安分守己,毕竟赵高的六剑奴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去了,可是会有去无回,我可不愿为你们收尸。”
然后转身上楼,看到眼前的四个孩子,躲开他们的眼神要离开。
路过天明的时候,被天明拽住袖子:“姐姐。”
若离心里一痛,拂开他的手,冷声:“我不是你姐姐。”
月儿也拽住若离的袖子,轻声开口:“姐姐。”
若离看着月儿那带泪的眸子,摇摇头:“姑娘认错人了。”
月儿握紧她的袖子,抱住她,带着哭腔:“你就是我姐姐,月儿的姐姐,阿曦姐姐,小的时候,母后总是会在夜晚时,一个人看着一银项圈哭泣,母后说她想阿曦了,那个一出生便被遗弃的阿曦姐姐。姐姐,每年你生日之时,母后都会为你备礼物,每一年都会,母后和父王都不在了,姐姐,就让月儿弥补你好不好,你留下来,别走好不好?月儿,是月儿,月儿错了,那日,不该任性,一个人离开被月神捉了,更不该那日刺激你,让你变得疯魔,留下来,让,月儿,照顾你好不好?”说到后面,已经哭的不能说出什么了。
少羽一手牵着石兰,一手拉住若离的衣角:“离姐姐,你与我和天明月儿石兰并肩那么长时间,如果少了你,便不完整了,莫要走了,少羽也求你留下来。”
石兰看着少羽柔了眸子,也点头:“留下吧。”
天明握紧那只不握竹杖的手,也哭着说:“姐姐,留下来好不好,除了大叔,你是我最亲的亲人,姐姐,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姐姐永远都是天明的姐姐,天明现在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也会保护好姐姐的。”
若离面纱下的脸早已被泪水打湿,早已哭的不能控制自己,慢慢蹲下缩成一团,捂住胸口,白凤忙上前将怀里的药掏出喂给她,看着她慢慢恢复平静,将她打横抱起,瞥一眼张良,又看着众人:“三年前,她为了救你,用匕首刺胸口那一伤口,正好伤到了心脏,张良,我不知你有什么好,能让她如此为你,不顾性命,如果你们给她带来的只是痛苦,我会带她离开,你们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她。”然后便上了楼。
墨家众人,皆是一脸难受和自责,天明抱着哭的快要晕厥的月儿,皆是痛苦,他的姐姐,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