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阵空灵的铃音兀然响起,这铃声破碎,模糊不清,带着斑驳岁月里陈旧的气息,在寂静中越发急促,最后砰然撕裂在了一道呻吟里.
苏暮筵唔……
四周荡漾的铃音安静下来.
而那道呻吟只是出现了片刻便又归于寂静,于是周围又响起了那道急促的铃音,越响越急.
直到咔嚓的破裂声传来,震出声声回音,碎在了一道悠远缥缈的零落叹息里,再次陷入了宁静.
苏暮筵在黑暗里缓缓摸索着前行.
他已经这样走了太久太久,久到不知几个年头,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只是一直走,一直走……
他一直走了很多很多年,却从未见到一丝光明,这条路,太长太长,长到没有一个尽头……
忽然,他听到一阵铃音,很轻很轻,轻到风一吹,就直接散了个干净.
但是他还是听见了,听的真真切切.
太久了,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一个声音.
四周只有寂静,像子夜时分枯槁的野林.
他就这样跟着铃声跑.
他听着铃声越来越清,终于在黑暗的尽头看到了一线黎明.
他向前奔去,扑进了光的怀里.
……
一阵寒风吹过,木栅门迎着风吱嘎作响.
村子傍海而建,稀稀疏疏错落着几间木屋.
天色已经入夜,黑暗统治了一切.
扑通一声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走过来一盏红灯笼,那人巡了一圈没见着什么不对劲正欲离开,一只血手抓住了他,低头,是一坨布满血污的血块,血块旁边躺着一个相较而言白净的少年.
中年人是谁?
???……带我……走………
中年人是谁?
???救……
???……
地上那坨血块止了声,中年人木然低头,探着灯笼仔细查看着眼前的血块,呃,不是,眼前的人.
中年人是谁?
没人回话,因为地上那个人已经再一次晕了,刚刚是限定苏醒款,而他很显然没有抢到.
中年人喊了好几声也没听见回应,于是不再出声,又因为脚被抓住无法动作,于是僵在了原地.
同行的人看他久久不归,赶来时瞧见地上的两个人,心下大惊,忙一起把人背上进了村子.
妇人看见丈夫和村里人出去巡了一圈带回来这么两个见面礼,险些吓死.
人命关天,她赶紧找来大夫,帮忙查探起伤口来.
小地方房子小,匀不出多余的两张床,一张床上躺不下两个人,何况一个是重伤患者,于是几人扯了厚厚的干草堆成了临时的床稍稍清理了下没受伤的人而后安置上去,便去处理伤患.
几人打水烧水擦洗上药包扎,忙活了好一阵才一键还原美貌.
……
苏暮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卧在床上的男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
入眼,是晨曦曙光,是黑暗渴望已久的漫漫初阳.
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片碧水,泛着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