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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夜猎小篇 4

春过夏末,秋收冬藏。

前世二人灵力不相上下时,对付玄武洞的妖兽都几乎拼尽全力才得以降服。

如今魏无羡身体底子薄,又无仙丹加持,灵力微薄,蓝湛心里也的确无底,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护好魏婴。

“魏婴”蓝湛看向魏婴,唇角的弧度是一种别样的柔和干净,唇间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泛白。

魏无羡张了张口“蓝……”

喉咙里充满着干涩,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魏无羡别过头来,冲蓝湛温柔笑起,似秋月揽星河般璀璨,似清风过客般稍纵即逝。

二人似心照不宣,似心事重重,都不曾再接话。

御剑而行往那湖泊中心而行,果然,同小辈们所言,确一瞬间平静的水面忽升起数十尺之高,伴随着一阵巨响,似有怪物在怒吼,一瞬间二人被四下升起水柱包围住,蓝湛下意识一手护住身前的魏婴

“果然”中了自己心下的猜测,不禁一震。

“蓝湛?什么?”

“古书曾有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顿了顿接着言到“烛龙的厉害之处在于“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正如小镇之人所言。”

“竟是烛龙!”魏婴尽力压制着内心的震惊,一阵阵后怕袭来。脸色瞬间惨白。

倘若是烛龙,那江澄他们……恐怕早……

魏婴似乎乱了心神,蓝湛忙附上掌心握住魏婴略冰的手。

“魏婴,无事的”“蓝湛,要是他们有什么事……”

“师姐会怪罪我的……”

“怎么办………蓝湛……”

魏婴身体不禁轻微颤抖着

水柱再次升高,魏无羡定了神,现下不是容得自己慌乱的时候,衣袂翻飞一瞬抛出符咒,默念咒语,符咒朝水柱闪去,一瞬符咒似燃起烈火,数张符咒连同在一起周遭一片刺眼的亮。

烛龙似受到威胁般不满的一声怒吼,蓝湛只感觉耳畔都是风声,烈风似刀刮在脸上,一道长长的口子在脸上划开。

避尘出鞘,一道凌厉的剑光朝水柱劈去,水柱分成两半,却并不罢休,幻化成一道道剑光朝二人猛然砸来,蓝湛单脚一踏避尘,身体原地一转,躲过数道致命冲动,魏婴身形一侧,向后空翻一百八十圆周,微微后退半步,虽身形矫捷,但因体内无灵力,躲闪时略微有些狼狈。

与其僵持了几个时辰,魏婴身体已然吃不消,渐渐颓软下。

突然,脚底不远处水面忽极速旋转着,形成巨大漩涡,上方气流极速下沉,魏婴眼前一片昏暗,身体不稳,向下跌落

“魏婴!”

蓝湛下意识想拉住魏婴稳住身形,一把环住魏婴后腰,无奈气流太过于强烈,蓝湛一时重心不稳,二人直直栽了下去。

“噗通”一声,二人沉入冰冷的湖里,魏婴只觉周身寒冷刺骨,眼睛无法睁开,

全身上下被水包围,漩涡极速将人向下卷入,无法脱身,魏婴只一晃的时间在想自己可能这次真的要在劫难逃了,

身体被猛然抱紧,费力睁开眼睛,蓝湛唇齿间源源不断的送着氧气,恍惚间,周遭没了刺骨的寒,令人恐惧的深水也好似是幻象。

只是唇齿相依,肌肤相亲间的真实。一面幻化出灵力结成一个淡蓝色屏障抵挡周围水流猛烈冲击,刚好足够两人空间。

转眼,周围再没了来深水的窒息感,只是道袍紧贴在肌肤上,冰冷粘腻得令人颤栗。蓝湛这才松开输送氧气的唇,

“魏婴,可曾有事?”一道目光上下环绕着魏婴,还带着几分慌乱。

“我没事,蓝湛 ”

魏婴忍不住抬手环住蓝湛脖颈,却见得蓝湛面色不佳,蓝湛温柔笑起,抬手想拢一拢魏无羡耳边湿漉漉的鬓发,忽然一口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魏无羡只觉脸上温热粘稠的一片,脑子一片空白。

“蓝湛!”魏无羡慌忙接住,蓝湛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觉得每呼吸一次心脏都承受着极大的负荷。单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拧作一团。

原是在遇到思追等小辈时,因戒鞭受的伤旧疾发作,就已气息不稳,脸色微白,胸口剧痛一阵一阵传来,让人没了半分喘息机会。蓝湛强行以灵力缓解自己面色,以看上去无异,但强行压制受损的则是体内金丹。

江澄等人被困,魏婴心下慌乱,未察觉蓝湛不适。

蓝忘机也不可能允许魏婴只身前去。方才又强行拼着灵力施法,现如今实在是强弩之末,意识渐渐模糊不清。“魏婴… 无事…… 。”

“魏婴……我不会拖累…于你”

“蓝湛,你这傻子,是旧疾发作,你怎能不告知我,还与我前来。”

蓝湛只觉视线一片昏暗,身体不受控制往下沉着,周围魏婴不在了身旁,没有湖泊,没有烛龙,眼前只有一片若有若无的深渊似就在自己脚下。

好像入了梦魇,可这梦魇却无半分伤害自身之意,莫非……是魏婴!

“二哥哥……你只需全心调息,断不可一心二用,极易走火入魔,这里有我在,你放心,不管外面有何动静,切勿急于求成……”

一句话未说完,又一次幻化水流袭来,蓝湛气息不畅,灵力所生成的屏障也没了方才那般坚硬,这一次未能抵挡住冲击,破裂开来,

魏婴眼明手快将蓝忘机揽于胸前,以后背承受全部冲击,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喉咙一阵腥甜涌上来,忙用手捂住嘴,鲜红的液体还是顺着掌心的裂缝滴滴答答淌下来,将身前蓝湛的白衣染的鲜红。

没有灵力的加持,如今只觉心肺受到强烈刺激,内脏被猛烈撞击,一片天旋地转,世界仿佛倾倒过来,眼前阵阵发黑,心神勉力支撑着身体,还要去救江澄和金凌,还要带蓝湛回云深不知处,

心下一横,索性唤出陈情,平日里蓝湛尚且总是拦住魏婴不允许使用陈情,现下此刻的身体是完全无法承受住陈情带来的极大损耗,甚至心力衰竭的可能。

无非就是拼着着身体经着强烈的反噬,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魏无羡轻柔垂眸看向蓝湛,露出一抹明媚的笑“蓝湛,你会原谅我的是吗?”

手持长笛,鬼笛吹奏,周身霎时黑气缭绕,阴气极重,怨气乱窜,数以万计的怨灵积聚于此,意识一片混沌,笛声戛然而止,又一口鲜血猛的涌了上来,

魏无羡此刻脸色惨白的透着格外的病态,连嘴唇也早已一片青紫,笛声停止,怨灵忽然不受控,一席全往魏无羡体内窜去,

“唔…”魏无羡尽量忍住呻吟,不惊扰到蓝湛,

又是一口黑血与鲜血杂糅着喷出,魏无羡单手以陈情撑地,单膝跪地,以支撑自己。周围的水早已被染至猩红。

“魏……婴……你……你在做……什么!……停下!”

蓝湛心神不宁,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一心二用并未完全屏了自己全部听觉,

耳畔隐隐约约魏婴对自己说了话,似气力不济的微微言语,心底暗暗有不祥的预感涌上来,想立刻脱离调息

而此刻才后觉,魏婴竟何时于自己身后贴了符咒,以禁锢住自己动弹不得,蓝湛气急攻心,却又因灵力大量流逝无法解开。魏婴究竟要做什么!!

蓝忘机心急如焚。

好累啊……

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魏无羡惨白的脸上衬的嘴角的黑血格外触目惊心。

自己还有和蓝湛的约定呢,江澄金陵还等着自己呢,还不是时候可以休息呢……蓝湛…你好讨厌,我明明已经那么困了…还要管着你…那我只好再撑一下

魏无羡拼着蓝湛陆陆续续曾传与自己体内的灵力,将灵力全部幻化挥发出,霎时,顿觉 神清气朗,全身也慢慢开始暖起来,之前的疼痛仿佛一瞬间得到了免疫,

只觉得一身轻松,魏无羡慢慢站起来,脚下还有些发虚,魏无羡甚至顾不上身体还有什么异样,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陈情,递至唇边,受笛声控制,数具鬼魅分分听令于魏无羡,一方将魏无羡和蓝忘机托起,往上升起,

这片湖泊的确甚深,甚至魏无羡未曾注意自己于蓝湛将近落了竟十深尺,鬼魅绕成一个圈围住二人直至脱离水面,送至岸边,

“快些……找到……江澄二人……带回来……带回来让我……再看看……”体内温度迅速流逝,浑身似撕裂般,心绞的厉害,魏无羡已然是站立不住,歪到蓝湛身旁,心生苦笑,这点灵力还真是,挥发到了极致了,胡乱抹了抹脸上还未凝固的血迹,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般严重,附上蓝湛清俊的脸颊

“咳咳……咳…”一阵咳嗽袭来,咳得直不起腰,腹中咳出的全是五脏破损后的鲜血,眼前一片昏黑,“蓝湛啊……可能我……想好好……睡一觉了,你……你也别来……打扰我啊……我可没……力气回……回你呢……”

“二哥哥……不……不许生气啊……也不能……哭啊……也不可以……骂我”

意识一点点抽离至至完全失去知觉。刚附上的手重重垂下,似带着不甘心,也带着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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