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坚持一下。”闻益诗对萨雯说,“好痛。呀。”萨雯的伤口有些溃烂了,黑色部分开始扩散,“我,我会死吗?”萨雯有气无力地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闻益诗夹着萨雯的大腿,纳雅解开裙带,绑住萨雯的伤口上方。
“前方,应该没有危险了。”小铁跑回来说,“你是谁?不要过来!!!”赵琳惊慌失措,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从后面走过来,“他有武器,我们快走!”闻益诗背着萨雯跑到前面,纳雅拉着赵琳跑。那个人有追了上来,始终与他们保持大约十米的距离。
“不行,我拖住他,你们先走!!”纳雅拿出弓箭冲那个人射了一箭,那个人拔出刀,把箭砍成两段,“这…”纳雅拔出匕首,冲过去,被那人揪住领子,重重地摔过去。
“纳雅!”赵琳把纳雅拉住,恐惧地看着黑衣人。
“益诗姐,放下我。”萨雯说道,“啊?这?”“快点。”闻益诗把萨雯放下来。“你们走,我,我拖住他。”“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闻益诗抱着萨雯的头,“别说了,再不走,大家都,都走不了。我拖住他。”萨雯掏出手弩,“不行!”纳雅也说,“你们快走,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萨雯把弩对准自己的脖子。闻益诗流泪了,“好,好吧。你,小心点。”纳雅拉着赵琳,闻益诗忍着,走了,“纳雅!告诉尼理……”萨雯对纳雅说了几句话。纳雅哭了,回头看看她,就走了。
那个人距离萨雯只有十五米,慢慢的走过来。萨雯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仅仅十六年,短暂的一生。记得自己刚刚记事,两岁,爸爸还在,自己拿着纸折的小风车,骑在爸爸脖子上,在家门口的小院子里跑着。
那个人距离她十二米。
后来,自己要去托儿所,四岁。自己哭闹着不想去,要回家。姐姐萨娟,把自己儿时的布娃娃送给自己,起名叫小小雯。自己拿着姐姐的布娃娃。连哭带闹被送进了教室。托儿所的阿姨抱着自己。哄着自己。
那个人距离她九米。
在这之后,爸爸失踪了。七岁。不知道去了哪里。妈妈悲痛欲绝。姐姐支撑起了这个家。自己在学校受了欺负,姐姐帮自己撑腰,追着一个揪她辫子的高年级男生打。
那个人距离她六米。停了下来。
九岁,姐姐嫁人了,怀了小宝宝,可就是那一年,战争的阴云笼罩在他们头顶。政治家的每一个字对于每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一座压在头顶的大山。姐姐带着孩子去世了,姐夫也没了音讯。那年,自己长大了。帮妈妈忙里忙外。
十四岁。在舞蹈学校。一个叫赫莱的女生嘲笑自己胸大,说自己是个怪物,其他女生也不跟自己玩。每次练习完,那个女生就带头疏远自己,三三两两议论自己的胸,自己就躲到角落里哭。老师,一个三十出头的端庄的女人,则说自己很美。是天赋。自己相信老师的话。
十五岁。自己放弃了跳舞,背着妈妈,报名参军,发誓要为姐姐报仇。后来认识了尼理,妈妈一开始反对自己和一个虎族人交往。说是为了姐姐。后来,妈妈也渐渐地变了,对尼理也没有那么反感。也许是时间的缘故。
十六岁。这一年,自己经历了很多很多,认识了纳雅闻益诗很多朋友。真心的朋友。受伤的那几天,自己想起妈妈从小为她祈福,说自己是个不幸的女孩,因为自己是个早产儿。自己总觉得这是迷信,但那几天自己竟然相信了。直到尼理与自己结婚。又相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自己甚至在狼族体验了几天当母亲的滋味。真好。
会不会,自己有这么幸福的婚姻,有这么美好的十六岁这一年,是用之后的几十年换的。如果这是这样,也不后悔。
今天。还有两天,就是结婚纪念日了。可是尼理不在自己身边,尼理八九成忘记了这一天。自己或许永远也等不到了。记得对纳雅说过,遇到尼理了,告诉他不必为自己伤心,遇到比自己更好的姑娘,就结婚吧,只求不要忘记和自己这一段爱情。自己准备的礼物,就是给他缝的一件衣服,随身带着,可是,忘记给纳雅了,就,就随自己一起走吧。
尼理,愿来生,再做夫妻。
妈妈,我们来生再做母女。
纳雅,你们应该走远了吧。
我要走了。有缘再见,不要忘记我。
萨雯对着那个人举起手弩,扣动扳机。那个人果然躲开弩箭,萨雯看着自己发黑的小腿伤口。万念俱灰,苦笑一下,拔出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闭上眼睛。
那个人走了过去,把匕首夺走,去摸她的伤口。
“你,你个混蛋,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碰一下……”她无力地骂着那个人。那个人取出一包药粉,撒在她的伤口。
萨雯有些瞌睡了,那个男人温柔地抱起她,她看着那个人,有些面熟,是谁呢?她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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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雅看了看,那个人没有追上了,闻益诗坐在一边,“哇”地哭出来,她抱着萨雯的包袱,里面都是萨雯的东西。纳雅赵琳也忍不住了,三个女孩抱头痛哭。小铁两个天线下垂,表示他很难过。小铁说他们应该继续走下去,才能不辜负萨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