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我的雪儿!”余氏红着双眼奔向千语雪。千落铭声音低沉地说道:“余氏,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竟当众用灵力攻击羽歌,平日里的规矩都学到哪儿了?”余氏看着那站在人群前的千落铭,心酸地吼道:“千落铭!我嫁与你多年,不求你能有多爱我,我只求你能好好对待雪儿,雪儿也是你的女儿啊!”吼着吼着便把头抵在千语雪的肩膀上。“女儿?余氏,你自己说说,她当真是我千落铭的女儿吗?”听到这话,余氏心里一惊,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看懂了什么,碍于千落铭的地位,也都是看破不说破,只能向千落铭与千羽歌辞行。凌漠然与凌清风走过来,向千落铭拘了一礼,凌漠然道:“既然将军家中有事,本宫便先告辞了,等有空闲之时再来叨扰。”说罢,凌漠然看了一下羽歌,笑了一下。羽歌也回了一个笑容,道:“那乐歌只好等着下次太子哥哥来了。”说罢,凌漠然用手摸了摸羽歌的头,道:“乐歌好好修炼,我下次来可要抽查啊。”说罢,凌漠然便转身离开了,凌清风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见此,众人也都不好再做停留,纷纷告辞,毕竟是千府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在这里掺和什么。
“母……母亲,父亲说的可是真的?我不是他的女儿?”千语雪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多年来疼爱自己的母亲,这时竟是一点也看不懂她。虽然余氏很想说她是千落铭的女儿,但却也不得不向事实低头,千落铭已经知道了,她也不敢再撒谎。满含泪珠地向千语雪点了点头,道:“雪儿……娘亲……娘亲对不起你,你确实……确实不是他的女儿……”听罢,千语雪自嘲地笑了,“原来,这么多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这时,千落铭那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将余氏带回思静苑,没有本将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千语雪袭击当朝皇室郡主,其罪当诛!”余氏听到这话,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千落铭的这个决定,待到几个侍卫将千语雪从她怀中抢出来后,立马踉踉跄跄地跑过去,跪在千落铭脚边拉着千落铭袍子的一角,撕心裂肺地吼道:“将军,雪儿她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都怪罪妇没有教导好她,求将军放了雪儿,罪妇愿替雪儿戴罪。”说着,向千语雪看去,“雪儿,为娘对不起你,是娘的错,希望你能原谅娘。”然后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剑,一剑划过喉咙,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痕,鲜血溅起。千语雪看见这一幕,红着双眼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冲向余氏,一把抱在了自己怀里,“娘,你不要死,雪儿原谅你,原谅你了。”“雪……雪儿,娘……娘对……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后看着千语雪,一动不动,千语雪亦是如此。只几瞬,余氏便又把手伸向千语雪的脸,似是想摸一下那伤口,手到半空,忽地落了下去。
“娘,娘……啊!”千语雪抱着余氏的尸体痛哭了起来,痛哭过后,千语雪双眼空洞地唱起了小时候余氏给她唱的歌,“是谁孤寂,是谁哭泣,夜半的钟声响起……”千落铭见千语雪已成了这副模样,还是吩咐侍卫将千语雪带去了思静苑,而从始至终,千羽歌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看到千语雪和余氏的下场时,心里也毫无波澜。
而此时的千语雪在思静苑内,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面无表情,但眼中却一直有泪珠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瞳孔发红,布满鲜红的血丝。忽地,一股恨意涌上心头,千语雪捏紧拳头,手指发白。突然,千语雪只觉丹田内的灵气极不稳定,在体内横冲直撞,那本来淡蓝色的灵气渐渐变成了黑夜的颜色,千语雪闷哼了一声,似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发丝被汗水浸湿。忽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抬起手,可以清晰地看到血管的颜色也渐渐变了颜色,而那双黑曜的双眸却变成了血红色,她,入魔了!体内的灵气也都变成了魔气!
千语雪睁开眼的那一刻,仿佛换了一个人,全身的肃杀之气,站起身看了眼这房间慢慢走出大门,刚到门前,就被门前的侍卫拦住了,“站住!没有将军的命令,不得踏出这里半步。”千语雪伸出手,魔气便向侍卫袭去,侵蚀他们的灵气,片刻便没了生机。千语雪用魔气幻化出一把刀,在门上刻下一行字,“今日杀母之仇,丧母之痛,来日必定让尔等加倍奉还!”接着轻身一跃到了屋顶,消失在了血色之下。从此,凌风国千府再无余氏与千语雪。
是夜,千羽歌回到房间,现在窗前,看着那站在屋顶上的人迅速消失后,走到塌上便睡着了。
翌日清晨,落雨便跑了进来,一边大口喘气一遍说道:“姐姐,不好了,二……二小姐……二小姐,她……”“她不见了?”落雨一脸的惊讶,“姐姐。你怎么知道的?”“千语雪昨日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还能活着,说明她,不简单。那余氏在临死之前用神识告知了她,她亲生父亲的真实身份,想必是去寻她父亲去了吧。”“神识?姐姐,哪怕修为再高,要想听到神识对话,那也是难如登天的吧。”“咱们确实做不到,不过不代表其他的做不到。”说完,千羽歌对着落雨神秘的笑了笑。
落雨一脸茫然地看着千羽歌。“落雨,你可还记得那只精神系的魔兽吗?”“嗯……是那只受了伤的灵虎吗?”“嗯,咱们人虽然做不到,可是精神系的魔兽可以啊,它在驯兽戒里的时候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千语雪的父亲是暗雪阁阁主。”“啊……听起来好像很厉害……”“没关系,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与他们为敌。”说罢,千羽歌摆摆手示意落雨下去,让她自己好好想想,落雨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千羽歌坐在院子里许久,也没有想出任何头绪,直到一阵清风吹过,感到一丝丝凉意,才起身向书房走去,一路上,侍女小厮向她规规矩矩地行礼,她点点头,便走过了。
到了书房门外,便听到千落铭的阵阵叹息声,千羽歌推开门,“父亲。”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千落铭,千羽歌只觉他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一些。许是军人出身的缘故,他身上总是有一种威严而高大的气质,显得更为英姿勃发。可在千羽歌眼中,这个人不是凌风国的大将军,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人。
“歌儿。”千落铭抬起头轻唤着她,似乎并不惊讶她的到来。“歌儿,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得知语雪那孩子不是我的孩子的?”其实来之前她已经猜了个大概。“其实,我与余氏从未同房过,又何来的孩子,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语雪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加之你祖母的逼迫之下,我才不得已一直容忍着余氏,知道你祖母去世之后,余氏自知从此便无人可仪仗,便自己搬出了琳琅苑。”
“父亲,其实我更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事情,我想知道,母亲是如何死的?”“这个还是那年皇上命我征战明乐国,乐灵她知道后,连夜进宫请旨与我一同奔赴战场,那时你还很小,就连你哥哥明逸也不过十岁不到,但她还是决意与我同去,皇上拗不过她,只好同意。本来那场战争一直都很顺利,次次都是捷报。可后来因为士兵军心太过骄纵,给了敌军空隙,损伤惨重。我与乐灵誓死护城,我当时无暇顾及身后,让敌人有机可乘,她见此挡在了我身后,那把枪穿过她的身体时,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她那一抹笑。战争结束后,在回来的路上,我与将领们商讨事宜后回到帐中,却发现乐灵的尸体不见了。为了不让众人起疑,我对外称已将乐灵下葬。现在那座坟其实不过是一个衣冠冢罢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派人寻找,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静默许久,千落铭开口,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回来这么久还没进宫请安呢,好好休息,明日进宫去。”千羽歌笑了笑,“是,父亲,您也早点歇息,别太累了。”说罢,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千落铭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乐灵,咱们的女儿长大了,与你也有几分相似呢,如果你还在,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