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宗主有说不惩治吗?你兰陵金氏如今是越发厉害了,狗拿耗子插手别人家事都是大义凛然,温王盛世不过如此,你当你兰陵金氏是仙门之主吗?”江澄刚看到温宁时,是想直接一鞭上去,可还没动手那个金子勋就跳出来了,还‘只向云梦江氏请罪’,不向云梦江氏请罪难不成还向你兰陵金氏请罪不成?
“江宗主,注意你的言辞,你云梦江氏难道是想学夷陵老祖吗?”金光善的怒气也克制不住了,这个江澄真是给脸不要脸“我记得当初,我兰陵金氏私宴,夷陵老祖公然闯进来,说的也是这般子虚乌有的言辞,怎么当时请江宗主来时,江宗主说是魏无羡失礼,可今日却与魏无羡说出了一样的话,这是在打你自己的脸吗?原来这就是云梦江氏的家教,出尔反尔,也难怪会出魏无羡这般与仙门百家为敌,包庇温氏余孽的人。”
江澄不知如何说,他如今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为了云梦江氏与魏无羡假决裂,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和魏无羡站在一条线上,若是当初他和魏无羡一起庇护这些温氏族人,魏无羡就不会脱离江家,有魏无羡坐镇莲花坞,再加上他这个云梦江氏宗主,仙门百家真的能把他们怎么样吗?
可惜他当初只顾着江家尚未站稳四大家族之一,不想和仙门百家闹太僵,放弃了魏无羡,若是他当初听了魏无羡的,如今还会是这般局面吗?江澄忽然想到他父亲曾说过的,江家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在这一条上他永远比不过魏无羡,他父亲真没说错。现在,他当初为保江家而说出的话,反而变成了桎梏他的掣肘,何其可笑?
江澄的脸青青紫紫很是难看,金光善看到终于把江澄噎住了,微微松了口气。
“阿澄,不过陈述事实,阿羡是我云梦江氏的人,如今他被害枉死,不来向我云梦江氏请罪,难道要向你兰陵金氏请罪不成?金宗主这般颠倒黑白,针对阿澄,是想效仿当年岐山温氏拿我云梦江氏开刀,灭我江氏满门,震慑仙门百家吗?”江厌离看到金光善拿弟弟心中的伤口借题发挥来打压弟弟,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金光善!就凭你,还想当第二个温若寒?你也配?你兰陵金氏想坐上仙门之主,也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之前就没见你和魏无羡关系好过,如今他一死你倒是跳的最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你儿子!”聂明玦一开始就觉得这场面似乎有点似曾相识,经江厌离一说,才反应过来,这不就和射日之征之前,岐山温氏为了让仙门百家俯首称臣,而拿云梦江氏开刀一模一样吗,这金光善是真的嚣张过头了。
“大哥所言甚是,如今魏公子蒙冤枉死,尸骨未寒,有人却还要借其身死之事,借题发挥为己牟利,不知心中可还存有‘道义’二字,可还明白‘羞耻’二字!”蓝曦臣也是难得沉着脸,冷声斥责。
“当年,阿羡在射日之征刚结束时便同我说过,仙门百家刚刚经历过伐温之战,各家都是倾尽全力对抗温家,都是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可只有兰陵金氏,在射日之征前受到的打压最少,可射日之征中除了到处求援,还干过什么?清河聂氏在河间大获全胜,聂宗主更是亲手斩下温旭首级,让射日之征士气大涨;姑苏蓝氏仙府被焚,家主仙逝,却是稳定后方,蓝氏双璧更是带着门生四处支援,而我云梦江氏,更是身受灭门之祸,莲花坞一千多人只活下我们三个,可阿澄和阿羡却是硬生生重新夺回了云梦所有失地!反观你兰陵金氏,受到的创伤最小,做出的贡献最少,坐收的渔利却最大,借着射日之征休养生息,大肆笼络人才,射日之征刚结束就能立刻召开赏花宴,如今更是一副仙门之主的派头,金宗主,您的算盘打的真好!”江厌离的眉间已再也没有了柔善,凌厉的怒气让人好像看到了当年的紫蜘蛛虞紫鸢,让人实在不敢直视她充满怒火的双眼。
其他一直中立或摇摆不定的家主,在听完江厌离的话后才想起来,确实是这样,心里一股无名火立刻涌了上来,他们这些小家族在射日之征中就算没有使尽全力,也至少拼上了七八成,就算这样,射日之征后也需要休养生息好一段时间,而兰陵金氏身为四大家族之一,所受温氏打压和创伤最小,出力却最少,经射日之征后得利却最大,凭什么?
之前一直没人算过这笔账,现在一算,好嘛,金光善真是做的一笔好生意,再加上之前就算有人发现这件事,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一个受到重创的小家族,怎么和在战争中休养生息并未如何受损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兰陵金氏相比?
但如今结三尊之谊的清河聂氏与姑苏蓝氏已经表明立场,云梦江氏更不必说,连嫁入金家的江氏长女都明显划清界限了,三大家族已经表态,那他们也能附和了,就像射日之征中四大家族打头阵一样,他们只需跟随,虽然窝囊,但确实是如今最容易,最简单的生存之道。
蓝忘机看着这些嘴脸一会儿一变的仙门家主,心里第一次冷笑,这就是所谓的正道?见风使舵,毫无骨气,一个个的墙头草,魏婴就因为他们,被逼的与云梦江氏决裂,被逼上乱葬岗画地为牢,被逼到身死穷奇道!他的心真的好疼,心疼魏婴不好好护着自己,他好想抱着魏婴,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他愿意和魏婴一起承担,但,他又以什么身份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