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二人在馥庐门外别过,齐安虑回到了青阳宫,不久后尚膳监送了晚膳来,是一道酒酿糟鸭子,腊肉炒春笋,白玉稻米粥,并一碗冰糖雪梨桃胶羹。齐安虑用过饭,皇后便命朝沁来传齐安虑,要为他商议婚事。
齐安虑随着朝沁来到中宫,见过皇后与萧妃,薛婉容后,朝沁便捧了钦天监拟好日子的奏章来。奏章里表明了三个日子,四月二十四,六月初九,十月十三。
“四月二十四倒是个好日子,只是太仓促了,如今已然四月初,半月时间倒是,准备不来。”皇后看过折子,笑着道吗、,又让朝沁拿着与萧妃,薛婉容看了,萧妃与薛婉容正是如今帮着皇后协理后宫的,两人一齐在灯下看了。
半晌,薛婉容道:“娘娘,依臣妾愚见,不若仿照庆帝时的制度,庆帝当时六岁登基,年龄到了也是先纳妃嫔,再迎皇后,叫二位侧妃早些入宫,为殿下打理宫事,正妃的礼仪自然要隆重些,可缓缓准备着。”
“本宫想着,倒也好。”皇后笑道,“只是不知沈家姑娘可否擅长持家。”
“这倒也是小事,举贤不避亲,臣妾这些时日随着皇后娘娘倒也涨了许多知识,不若就让臣妾侄女同沈家那女儿四月二十四入宫罢,臣妾也可将娘娘所教传授于她们。”
“好,”皇后颔首道,“萧妃还要抚育六皇子,分身乏术,本宫想着,四月二十四便让萧,沈两位侧妃入宫,十月十三再行婚姻大礼,迎太子妃,萧,沈二位侧妃每日晨昏定省后便去薛婉容所在蘅芬殿学习打理事务。朝沁,去传本宫旨意,教内织染局,针工局,银作局这些日子辛苦些,去赶制两身太子侧妃正装与头面首饰,命直殿监去青阳宫内收拾房舍,再命内务府寻两位教引嬷嬷到萧府,沈府去,教导二位姑娘宫中礼仪,将日子也告诉二府。”
“诺。”朝沁派了一众小宫女去了,转回身又立在皇后身边。
且说四月二十四日,青阳宫迎了二位绛红色宫装的侧妃进来,萧书槿安排在正殿东边的沐瑶殿,沈氏之女名唤沈芷柔,安排在正殿西边的青梨殿。当日,便有大臣上书道,太子已然晓事,应当上朝习学,帝欣然应允,命齐安虑五日后正式上朝。
当天,齐安虑应酬过贺喜宾客,已然月上柳梢,齐安虑便命清睦去传二位侧妃入正殿,三人一同用晚膳。齐安虑倒是见过萧书槿,见沈芷柔还是第一次,好在沈芷柔也并无闺阁女子的娇羞之风,三人言笑晏晏,倒也十分安祥。
是夜,齐安虑留下萧书槿,红烛摇曳,清睦又送上汤点来,是一道鲜藕玉米浓汤,二人用过,又命清睦拿了围棋,二人对弈,一时难分伯仲,三更将过,齐安虑输了一子才惜败下来。
“孤只道你兄长精于此道,却不想你也如此精通。”齐安虑笑道,才抬起目光,细细打量起她的手来,如今的女子都戴着护甲,宫中女子更是,而她的手却是素白的,隐隐的看出些青色蜿蜒来,于是问道,“怎么不戴护甲,是喜娘装扮时忘了吗?”
“并非,喜娘倒是要臣妾带了,但是臣妾觉着拘束,便不戴了,”萧书槿说道,“这喜服,绣鞋,头面首饰,已然将我拘束起来了,连指尖都要被拘着,我却更不自在了。”说罢,好像意识到什么,忙跪下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