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小传

姜鹿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都没见着季慈人影儿，这事儿她又不好明说，给西苑房里的丫头塞了块碎银打听打听季慈怎么样了，那丫头只说四姑娘昨儿染了风寒，身子不适。

　　姜鹿得了信儿就一趟跑回了自己房里，“母亲，母亲，上回商伯伯送的人参啊什么的给我拿点嘛……”

　　“你做什么”钟氏从字画里抬眼看着唧唧喳喳的姜鹿。

　　“哦，我去给钟荀哥哥拿些，他和姨母不是要走了吗?”姜鹿扯了个谎。

　　“让如意带你去库房拿，你一天天的活跟个野猴一样。”钟氏说罢便不再搭理姜鹿。

　　过了一刻钟，姜鹿抱着几个盒子从库房出来，“母亲，我挑了几只好的，先走了。”

　　“对你乐之哥哥那么好，赶着去你姨母府上做媳妇?”钟氏打趣道，“昨天的烟火看的开心吗?”

　　姜鹿一愣，“就那样吧，年年都看没什么意思，倒是四姐姐陪着我出去染了风寒，怪对不起的。”

　　“是嘛？身子骨那么弱，出去走一趟还直接病的不起了，怕不是跟她那小娘学的。”

　　“母亲!你说什么呢？我不跟你掰扯了，乐之哥哥还等着我呢。”

　　钟荀和姜鹿约在西苑前的穿花廊见。

　　“你去见过你四姐姐了吗?”钟荀有些急，毕竟这事儿他和姜鹿担主要责任，幸亏季慈平平安安回来了，要是真有个什么，他总是要给个交代的，不过……钟荀琢磨着，按着心下的想法，平静的看浙姜鹿。

　　“没见着，西苑的人把我拦在外面了，说是四姐姐病着，管她是病着还是不想见我，这礼我得送去，算赔礼道歉。”姜鹿拉着钟荀到西苑门口，此时接近饭点儿，屋子里就一个看门的丫鬟。

　　“松月，你家主子呢?”

　　松月记着季慈的招呼，便说，“四姑娘去瑾姨娘那里了，瑾姨娘担心我们家姑娘，这才去了，六姑娘和钟家哥儿怕是要登等上些时候。”

　　“不用不用，你把这东西交给你家姑娘就行……”姜鹿话音未落，钟荀开口道，“好，那我们便等着。”

　　姜鹿扯扯他的衣袖，“不是，你……”

　　钟荀给了个听我的的眼神，跟着松月进了暖阁坐着，一坐就坐到了日暮。

　　南苑，季慈落下最后一颗白子，“小娘，我赢了。”

　　王氏捏着黑子有些怔愣，“阿慈你这棋艺不错啊，顾姨娘还藏着这一手呢?”

　　“小娘过谦了，阿慈这也只是略懂皮毛，在这后宅里跟丫鬟小姐们逗乐子的水平，哪里称得上不错二字。”季慈起身看看窗外的天色，“我先回去了。”

　　“好。”王氏让莲蓉送着她们出去，还细心嘱咐了很多。

　　季慈到自己院子门口的时候，松月便跑过来跟她说，“六姑娘和钟家哥儿在里面坐着等姑娘呢。”

　　“他们在这儿多久了?”

　　“一下午了，姑娘你前脚刚走，他们就坐着了。”m松月挑开帘子迎季慈进去，姜鹿趴在小几上昏昏欲睡，钟荀瞧见她进来一边起身打招呼一边叫醒姜鹿。

　　“四姑娘，我们……”

　　他对上季慈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虚，手心甚至紧张的冒汗，钟荀自己也觉得奇怪，不应该啊，面前这丫头怎么有这么冷的眼睛呢。

　　“我没事，要有事，小六和钟家哥哥也不会在这儿见到我了。”季慈坐在椅子上，“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吧。”

　　“哦，好……”姜鹿没等来想象中的谩骂与争吵，张了张口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准备的一堆解释半句没用上，季慈却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包裹着她的冷漠与不屑，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都写着:你们不配。

　　她从软榻上弹起来拉着钟荀就要往外走，却听见钟荀说:“四姑娘，这事儿我得有个交代的。”

　　季慈抬了抬眼，有些好笑的打量着面前的人，“继续说。”

　　钟荀咽了咽唾沫，“我原是想着这事儿应该由母亲做主，等一切落定我再来与你提这事。”钟荀忽视了姜鹿扯着他衣袖的手，继续说，“姑娘也知道，像姑娘这样子的身份能谋得一个正妻的位置着实不容易，不过我会跟我娘说，等姑娘及笄了，便来提亲……”

　　季慈的目光越来越冷，桌上冷掉的茶水下一秒便到了钟荀脸上。

　　“四姐姐!”姜鹿慌着给钟荀擦脸上的茶水。

　　“清醒了吗?”季慈捏着瓷杯子的手关节发着红，“钟家哥哥，我敬你，当你是同辈哥哥，你却轻贱我，我比不上六妹妹的身份地位，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钟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两人面对面站着，季慈听着外面的动静，像是有人通风报信把人给请过来了。

　　本就不大的屋内，一下子涌进一群人，钟荀越发觉得无地自容了。

　　“怎么回事?”钟氏一上来就是质问。

　　季慈半句委屈还没叫，一巴掌落到她脸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