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我现在指着别人鼻子骂的样子十分粗鲁,但是这三娘平日看着机灵,在不知道我的底细情况下,还知道舍己保他。怎么在这事情上犯了糊涂?
三娘听了我说的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掩面低声呜咽起来,她艾艾地抽泣着:“我知道我现在的尴尬,但是死了丈夫何人不恨?没了丈夫,一个女人和一个不足月的孩子,如何生存?恐怕遭尽旁人白眼。”
她的抽泣似乎调动的她全部的悲伤,作为她死去的丈夫,作为她身为女人身不由己的无奈,作为她一个寡妇接下来希望渺茫的未来,为这些全部哭了出来。
我原以为她如此悲伤,应该要宣泄很久。然而她却很快停下,用帕子擦拭眼泪,把方才弄乱的头发重新梳好,只说:“宝儿大抵就要醒了。”
我叹了口气,她这样的人,我实在有些不忍无视她。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叹道:“三娘,你以为如何,我跟你有相同的遭遇。”
“我本是扬州一商人之女,家中常年做些盐铁买卖,却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糟了官府记恨,受了打击,这才沦落至此。那时官府杀尽我府上下七十余条性命,连奴仆也不放过。旁亲没有一个出手相助。最后留的我和兄长侥幸逃脱。”
我这话说的真假参半,但是满门抄斩这事是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的身上了。我尽量以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陈年往事,然而我声音的颤抖还是暴露了我此刻慌乱不稳的内心。
三娘也诧异了,她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竟不知此,还大言不惭说出那些话。菡娘的命要比我哭些,却能这样看开,倒是我的不幸了。”
我这时反倒来宽慰起她来了:“你也不用自怨自艾,我这里有个法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只是此生要远离这些官场纷争。”
三娘自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她低头沉默了一番,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宝,这才点了点头。
我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能想开便好了,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来处理。你安心带着宝儿在这里生活,过几日我便会再来的。”
临走时我嘱咐她:“官兵在原来的老房子里找到你们,可能会到处搜查。不久他们就会再找到这里来,你们必须做好防范,以备不患者。”
她连声答应,我这才放心了。接下来便要去执行我的计划了,首先便是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
什么地方好些呢?我想了良久还是觉得越是远离权力的中心还就越好,所以我特地选择了海南岛作为他们安置的地方。虽然路程有些远,但是能让他们接下来都过得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海南作为远离政治中心北平,是一个极度荒凉的地方,那里人烟稀少。但是却是事宜人居住的地方。他如的物产极其丰富,却不知道开发。
海南确实是一个宝岛,如此荒凉,实在屈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