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中
“顾文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抗命!”坐在首席的新任派主厉声喝道,一手拍桌震得杯中水溅桌几滴。
“…不敢。”
单膝跪在地上作揖的顾文辞,面容精致双眉淡细修长,紫衣云纹劲装,腰间一条锦带,黑发束起已金冠固定着,不用过多装饰便流露着一身傲气。
派主将拍桌的手一挥,茶砸在地上,碎成几片,如此火大,不是为顾文辞为帮旧任派主将派位承让给他,而是私自抗命。
当年天林派的局势动荡不安,众多颇有实力者虎视耽眈盯着即将空下来的派位,好趁旧派主一死,便扑上去独占,因文辞从小被旧派主养大,对派主如父子,依派主之言自小与他结为知己,对他更是亲近,同时他自己在这个局势很有可能遭到毒手,这人毫不关心此事,该玩照乐,不得己被他同卧床日的派主商量后,关在牢中,却没想他从牢中逃了出来,后面便传来旧派主被杀的消息。
“你们都出去。”
“是。”一听派主此言,在场的人一并行礼退了下去,只剩下顾文辞与派主二人。
“你起来吧,别跪了。”派主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他桌前的坐垫,让他坐上,随后将一旁的梅花子羹端上,暗色的羹汤上还浮着几粒红豆,甜而不腻。虽说文辞自小与他相识甚好,对方好战爱斗的性格也自是了解,曾经打跑欺负他的兄长的人也自然是他,文辞也。
顾文辞当然知道刚才那一幕只是演给那些不甘失了派位的“狼”看的,也不气恼,大方的斜坐在旁一手撑着腮,半闭着眼,翻着桌盘的卷轴,侧脸之俊,面貌正值少年狂。
含在口中的梅花子羹,满是梅花淡香,微香适口。他将碗放在一旁,双手撑着桌面,凑进顾文辞的耳,低声道:明日便是三七,我要你查暗杀前任派主之事你可办到?”
顾文辞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也同样低语道:“阡黯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去刺杀派主,派主虽病,但功力还足让人恐惧三分。”这么一说,顾文辞却一直紧盯着地上。
原是案上一堆卷轴中散落一卷在地,卷上的细绳已被拆开,卷尾滚落地上 卷上画着一个人,微高的鼻梁,一双眼神锐利的人,最显著的是他的眼,最让人难以移开 ,觉得周身冒起寒气。
他颇为满意的不但偷偷出山,也顺便打扮了一下,眼前的顾文辞,着浅紫上襦,碧色销金长裙,他开玩笑道:“真没想到,你扮起女人来,比女人还女人。”
话确实没错,长关在阴暗的牢里虽不是白如残云,但至少看不出男子的武勇,更别说他长着微卷睫毛的桃花眼了。
顾文辞也气得没说什么,堂堂九尺男儿扮女装,这像什么话啊!倒是派主觉得捉弄人好玩,只惜自己是一派之君,不可贪玩误事。
“你知道我们是要去杀人的对吧?”
“当然,这是穿成这样不太……方便。”
“我们去抢一匹马来,待会叫我阡黯,不准叫派主。”他对顾文辞吩咐了几句,便拉着他躲到道边的草丛里。
“堂堂派主,还去抢马,够放肆的。”顾文辞嬉皮笑脸的一句带过后,觉得去抢个马也挺有趣的,当下推劝着阡黯到路上去拦马。
偏偏拦着了前去娶亲的八人大花轿,迎亲人见一袭黑衣华袍的男子拦住了道路,当下停了下来,请求阡黯到让一下路。阡黯也不理,见那新郎长得文弱,立马横蛮道:“给本公子让马来。”
媒婆这才过来大圆场,笑嘻嘻的样子,倒想是只赖皮狗,恶心的紧。
她刚要说话,后领子便被顾文辞提了起来,“哎唷!”见她被抛弃来,几个壮汉赶紧伸手去接,被这女子吓到不敢发声。
“让马。”顾文辞漫不经心的说道。
头戴金花的新郎顿时不知所措,被下人扶下了马。媒婆世面广,自然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处理,道:“大王还请放过我们,别误了吉时啊。”
“一马不够,这车我也要坐坐。”阡黯指着花轿道。
“诶,是是……是。我这就让里面人出来。”
见有顾文辞在旁撑腰,当下威风不少。一瞟眼,见那新郎直勾勾地看着文辞,不免感觉有点恶心又有点想笑,这一把年纪了还怕新娘逃跑吗?顾文辞也不怒,跨步走向新娘,把红布一掀,新娘早吓得面如死灰,大气都不敢喘,双手焦虑的拽着衣角。
“姐姐,当真美得很呐。”顺手轻轻往新娘的脸一拂,想了想,还是不要轿子的好。
“上马,我们走。”
“诶,本公子还没玩够呢。”
“上去吧你。”将阡黯扶上马,自己牵着马缰走。后面的人不禁有些奇怪,一位女子怎生得如此大力,声音也与男子相似,声音也是舒缓。
“喂!那个头戴黄花的,你这新娘可有福气,好好对她。”
等这位头戴金花的新郎回过神,那姑娘早已走远。
夜幕,
“找不到……”
“怎么会找不到?我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