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迟瑞似乎对江蝉儿上了心。即便是不回府,也定让阿四送些点心吃食和新鲜玩意儿。
江蝉儿也都收下了,既然已是这样,再冷然拒绝,倒显得矫情了。
那天迟瑞问的话,她终究没有应答,也许为着孩子,她会安然的待在迟家,也尽量的不去记恨他。可他毕竟是对她用了手段的,这在她心里总是无法忘却。
肚子日渐明显,有时候抚摸着,脸上也带了慈爱之意。这个孩子虽来的意外,却也是救了自己,救了她。想到她差点就与孩子葬身河里,心里也是一阵后怕。那时候,她是一心寻死的,现在若是再让她选择,定是犹豫了。
她舍不得了,舍不得这个孩子了。
吃完饭之后,大蓉扶着她慢慢的溜达,竟走到了假山附近。身子有些乏了,便找了块石凳坐下歇一歇。
“呦!这不是迟家的大少奶奶吗?”
声音里带着嘲讽,她回头一看,是四姨太。
江蝉儿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四姨太好像一直都不喜欢她,可她从进府以来,并未招惹过,为何总是与她过不去。
四姨太走了过来,看见她有些鼓起的肚子,眼神瞬间冰冷。
“都说是母凭子贵,看来是真的。凭着这个孩子,你能从五姨太一下子做了大少奶奶,也真是本事啊!”
这话说的尖锐,江蝉儿低着头,不愿理她,大蓉却是忍不住。
“四姨太,这孩子可是大少爷亲口承认的,以后生下来,自然是迟家的小主子。再说了,如今大少奶奶的身份不同了,你见了可也是要行礼的。”
四姨太听了越加生气,上前将大蓉推到了一边。
“哼!胆子倒是大了,也敢跟我立规矩了。当初怎么问你都不说,谁知道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说不定,根本不是迟瑞的。”
“你......你别乱说,这个孩子就是迟瑞的。”
江蝉儿不愿听她的恶言,出口辩白。
“要真是迟瑞的,你干嘛要喝堕胎药,偷偷摸摸的,定有蹊跷。我看啊,这就是个野种,却让迟瑞当了冤大头了。”
江蝉儿气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你哭什么,莫不是让我说中了?你就是一个狐媚子,明明是老爷的姨太太,却勾引了迟瑞,现在让你得逞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你胡说!我没有。”
江蝉儿哭着喊了起来,她没有勾引迟瑞,当初她是被逼的。
“四姨太莫不是病了吧,怎么说起疯话来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姨太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直直的看着四姨太。
四姨太跋扈惯了,见了三姨太,却是不怎么敢撒野。不只是她,整个迟府里面,所有的人,包括迟瑞,都对三姨太十分的客气。哪怕一直都是二太太管理内院,三姨太那里也总是不敢有任何的短缺。
“三姨太今日怎的有空,没去佛堂吗?”
四姨太陪着笑,忍着脾气与三姨太搭话。三姨太却不理她,径直走到江蝉儿身边。
“今日天气好,少奶奶去我屋里坐坐吧!”
江蝉儿知道这是为她解围,心里感激,自然愿意前往。
三姨太的院子很雅致,因为是信佛的缘故,屋子里燃着檀香。
“兰心,把这香撤了,少奶奶闻不得重味。”
“没事的,我也没那么娇弱。”
“你现在身子不便,还是小心点好。”
兰心拿走了檀香,又开了窗子通风,味道一点点的也散了。
“刚才,多谢三姨太了。”
“少奶奶不必客气,四姨太一直有些娇纵,平日爱使小性子,你以后见了她,躲着点就是。”
三姨太性子平稳,说话也和气。江蝉儿倒愿意与她交谈。
“是,只是觉得四姨太好像不太喜欢我。”
三姨太看着她,眼神平淡且温柔。
“你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不必管他人说什么,人活在世,图个安心。”
说完又顿了一顿。
“我知道你心里苦,这个宅子里也有许多不欲人知的事,多看开些,对你对孩子都好。”
说到孩子,江蝉儿心里总有些羞愧。
“这个孩子......”
“我知道,孩子是迟瑞的,你不必总是想太多。”
江蝉儿感激她可以相信自己,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又闲聊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