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二）

沿着长长的队伍向前，入眼的是两座桥，排着队伍的桥头石碑上写着奈何桥，另外一座则没有名字，但桥上来往的皆是鬼差。

俞程钰跟随着瑾禾上了桥，在桥上看见忘川河里无数个挣扎的鬼魂，皆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瑾禾过了桥，就朝一旁的奈何桥头走去，奈何桥头边上只见摆着一个长案桌，案桌上放着一个大陶罐和数不清的碗，几名女子站在案桌后打着孟婆汤给鬼魂，她们身后还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的汤水扑腾扑腾的沸腾着。

其中有一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闲地品茶，想来这便是掌管着奈何桥的孟婆，只是没想到孟婆竟是一位年纪轻轻地姑娘。

瑾禾直径走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下，孟婆吹着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才开口“回来了。”

这熟稔的语气，让俞程钰坚定着内心的想法，瑾禾是冥界的人，而且能让鬼差这么恭敬，还同孟婆这般熟稔，她在冥界的地位一定不低。

“时间久了，总要回来看看。”瑾禾拿起孟婆侍女刚倒的茶，看着茶杯里沉浮不定的茶梗，心里的压抑似乎好了许多。

“彼岸花似乎该要凋零了。”

两人答不对问的话语让俞程钰有些难以理解，但他插不进话，所以只能安分的坐着安静地喝茶。

“是该凋零了。”瑾禾话语刚落，原本艳丽的彼岸花就失去了光泽，鬼差们见此都不约而同地点起周围的灯，原本的红光瞬间就被昏黄的灯光取代。

俞程钰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很是震惊，瑾禾的一句话竟真的成真了。

孟婆瞥了俞程钰一眼，仅是一眼便看穿他的所有。

“你小子还真是幸运，冥界多少人期许着被瑾禾高看一眼，没想到冥界众多优秀的鬼吏，竟被你一个小小的凡人给比下去。”

俞程钰不太明白孟婆所说的话，他不过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凡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冥界的鬼吏，而且被瑾禾高看又是怎么回事？

“不用在意她的话，她就是唬你的。”瑾禾隐晦地看了孟婆一眼，孟婆收起玩笑的心。

“别当真，开个玩笑，你区区一个凡人怎会比得过冥界众多优秀男儿。”

“这离我一时半会也还行，上望乡台坐会？”

瑾禾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三人一同上了孟婆的望乡台，进去之后俞程钰才发现，在外看似小得可怜的望乡台其实内里大有乾坤，单看外面以为里面会很小，其实恰恰相反。

孟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瓷瓶，瑾禾一看那小瓷瓶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现在还让人给你捎这东西。”

瑾禾的话让孟婆倒酒的手顿了一顿，随之露出无奈地笑容，摇摇头道“这么些年也习惯了，少一次没收到心里总觉着空落落的。”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说什么我，你呢？最近怎么样？”

孟婆轻抿一口酒，喝了几千年的酒，还是那个熟悉地味道。

当年的事情她也算是见证者，那场暴乱冥界元气大伤，最后还是她眼前这个小姑娘力挽狂澜，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乱作一锅粥的冥界整顿得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

也是那时起，原本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脸上再无笑容，她见证了她转变的过程，怜惜她的同时不由担心她，她就像是她的亲妹妹一样，她不希望在这漫长的道路上她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最近还是老样子，经营着花店，看世间百态。”

瑾禾指尖摩擦着杯沿，看着杯子里的水纹，扬了扬嘴角。

俞程钰见此，不解地看向孟婆，眼神示意她怎么了。

孟婆轻笑对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