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直到第二天太阳降临桐汐才明白，昨晚只是一个开始。

圣痕再度发出金光，远比昨日璀璨，就像在急迫的预示着什么；桐汐今天感知的更加清楚，她能感受到体内的两股力量分属光明与黑暗两个对立的阵营，且光明以微弱的优势压倒了黑暗。

疼痛依旧降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感觉没有昨天那么剧烈。

圣光似乎在她的四肢百骸游走，一边慢慢馋食落单的黑暗物质，一边滋养修补她的经脉，使她能更大限度的承受光明的力量……

一切都结束时已近破晓时分，桐汐躺了一会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流在无瑕的皮肤间流淌，桐汐半阖眸子，任溅起的水珠润湿她的长发，在发尾带起淡淡的金黄——

嗯？金黄？？！

她的头发不是银白色吗？！

桐汐瞬间睡意全无，胡乱地抓了一小撮银发，盯着渐变成金色的发尾瞳孔地震。

“我这是……”

我这是怎么了？

它怎么会变色？

难不成……这就是圣痕消失的代价？

这种情况会持续下去吗？

桐汐有些心乱了，依照这两天的规律来看，她圣痕的光不仅会增强，还会延长发光时间，这就意味着她被发现的几率直线上升。

吸血鬼们对神的厌恶显而易见，作为神之附属物的圣光自然也会被吸血鬼们厌弃，他们会不择手段地躲开圣光，当然，如果是放在桐汐这里，吸血鬼们更愿意从根源上摧毁她，直接让她死亡。

如果她死于这样的原因，连克鲁鲁·采佩西都不能降下责罚。

再说，克鲁鲁·采佩西先是吸血鬼，然后才是她的女朋友，吸血鬼自保的本能会让克鲁鲁·采佩西抛弃她的，更别说什么为她讨回公道了。

最为重要的是，克鲁鲁·采佩西刚因为参与“终结的炽天使”实验而背上“叛徒”的名号，虽然已经由乌尔德·基尔斯澄清，但吸血鬼们显然没有很相信；假设她这次被发现，那么克鲁鲁·采佩西又会多一顶“私藏疑似神族”的大帽子，不管情况是否属实，克鲁鲁·采佩西都再与女王之位无缘，甚至会被永生永世地囚禁起来。

所以，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其他吸血鬼尚未察觉之前离开大本营，不牵连克鲁鲁·采佩西。

理好思绪后，桐汐松了口气，决定立刻动身。

戴好防紫外线手环，拿上佩剑和克鲁鲁·采佩西留给她的血瓶，桐汐离开房间，往玻璃厅走去。

时隔多年，这是她第二次踏足水晶厅。

她站在吸血鬼世界和人类世界的交汇处，阳光就在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斜斜地照下来，就像在向她抛出橄榄枝。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住浅薄却又真实存在的阳光，过去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一闪过她的脑海。

许久，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纤细的人影渐渐远去，微风卷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再见了，黑暗的过去。”

“再见了，克鲁鲁……采佩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