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
看起来很低,像一个灰色的厚重的帕子,蒙在他们的头顶上。
“还有多久”孟迷糊堂强撑着身子的问了一句。
“再快点儿明儿个凌晨就能到。”车夫不明所以,高声回答。
“嗯,哥你真的不检查一下是你的烟管里有药吗?”陶阳还不如孟鹤堂清醒,但仍说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孟鹤堂眉眼朦胧,不说什么,也没脑子想了,伸手拔出了烟管。放在窗外,果然!落下好些碎粉面儿。
“你看我就说吧……”
还没等孟鹤堂说话。
一声马嘶划破空气,马车剧烈颠簸,“怎么回事!”
“堂主!有人埋伏!!!”
“这?堂主!这是蛇影阵!”
随行的人凑进马车,压低声音。
狂风刮过,光秃秃的树干颤抖着,地上残留的碎叶被捧到空中,然后狠狠的摔下。
天地之间仿佛都暗了一个色。两面都是高山,他们似身处牢笼当中。四周的山上零零散散却又遵循着某种规律分布着些许白衣人,好像突然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
他们,好像站在世界的尽头。
陶阳堂主一对视,
“蛇影阵”孟鹤堂呢喃着,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身虚汗。
蛇影阵,顾名思义出击时像蛇一般,稳准狠,并不需要多么庞大的队伍,只数个人即可,多用于突袭。
这跟秦霄贤在城西碰到那一伙亡命徒不一样,他那玩意儿跟养蛊似的,谁活着谁出来。
犹记当年栾云平之徒高筱贝奉命从楠城运送一批军火,也是在一个咽喉要塞地,同样的高低之势,暗器毒镖短刀红缨针数不胜数,好似九霄云上天水倾泻而下!一行人死伤无数,回来报信的兄弟身上的武器的种类,快比的上德云社的储备了。
浑身血肉模糊,衣襟与肉糜黑血相绞,口中流的浓稠的污血淹没了话语声,每一字一呼吸就消耗一寸生命……
现场更是惨不忍睹,那是他们第一次觉得他们是那样软弱无力卑微似尘。
想救又不能救,来不及也救不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兄弟们看着自己,他们连呻吟的劲儿都没有了。就那样看着你,没有责怪,没有怨恨,什么都没有……
有些看着看着,就没了
那是他们,亲口说,会护一生安好的兄弟
☆
这蛇影阵,
不索命 只伤人
带好多种武器,伤口之多,伤者根本来不及救!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眨眼的功夫,外边就响起了厮杀声。
车身剧烈动荡,陶阳一颠摔在了孟鹤堂身上。
“嘶,疼!”
外面的人一边反击一边躲闪。
刺啦——两把短匕从车厢内交叉穿过!
望着那破窗帘条子,
陶阳一砸拳!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啊!
现在他俩出去就是送死,兄弟们呆在这不行,冲出阵去更不行,你人再快,也快不过暗器啊!
更何况都是老手,手段也不一般
敌高我低,十分被动。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
孟鹤堂和陶云圣——没有一个能具有远攻的能力啊!
一个用烟管的、一个玩水袖的。。。
除了利刃撕扯空气的声音,是死一般的寂静,
“堂主!堂主!!”一个人扒开车帘——董九力。
“咱们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