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再次见到江潮已经是在半年后,这半年,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该吃吃该喝喝,定时去路老怪那里换药,也加入了新的小组,和新的组员天天插科打诨,可是当寂归鸿告诉她发现了江潮的行踪时,她谁也没告诉,一刻也没耽误,从马司领了一批快马离开了独流。
“小韵这是干嘛去了?”路老怪问着寂归鸿。
“找死去了。”
寂归鸿轻轻叹里一口气,走了回去,留下一头雾水的路老怪。
……
谢韵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可是鼻腔内的血腥味刺激的她想吐,肚子剧烈的绞痛着,刚才那一下,她都怀疑自己的五脏六腑要被打散了。对上江潮,她本该没有活着的机会的,可是现在倒在地上的却是江潮,
“我没想到,来的会是你。”他躺在地上,歪头笑着看着谢韵,他脸上沾了血,身上沾了血,可是还是笑的那么温柔。他把全身的要害都暴露在谢韵面前,谢韵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想死在自己手里,谢韵更知道,就算自己不杀他,独流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为什么背叛独流?”
“我从来没有背叛独流,我都加入独流的那一刻就是一根倒刺。我的主人对我有莫大的恩情,独流对我有养育之情,我无论怎么做都是在背叛,帮主人就是背叛独流,帮独流就是背叛主人。”
谢韵这才明白,寂归鸿那句“我给独流养了个叛徒”是什么意思。
“那方清和小棠死的时候,你就一点都不难受吗?”谢韵扶着墙站了起来,干咳了两声,并没有磕出血,自己应该不至于死在这儿。
“小韵,感情这种东西对我们而言最是多余,而多余的东西,最好没有。”
“那我呐?你为什么不把我一起杀了?”
谢韵觉得难受,不只是因为身体受创的难受,心里头难受,想哭,甚至有点想吐。江潮一直是她最信任的人,他是自己在独流认识的第一个人,他是带自己加入独流的师兄,他是处处为自己着想的组长,他更是自己一直仰慕的对象。可自己对他的信任,对他的仰慕,都被他利用殆尽。
“何必再问呐。”江潮闭上了眼睛,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谢韵走过去,扯下了他腰间还挂着的腰牌,“你不配再带着这个东西。”
“小韵,把你的腰牌留给我吧。”
谢韵止住了要走的脚步,江潮继续说着。“回去你就说不小心弄丢了。”
谢韵没有回头,也没说话,解开自己的腰牌朝后扔去,然后扶着墙踉踉跄跄的往外走着,也许自己真应该杀了他,给方清和小棠报仇,也免得他以后再死在别人手里,可是自己若是真的下的了手,那个晚上,在他伤到自己之前,自己就动手了。
“寂无声,空悲切。柳暗忽逢花明,幽窗凄清烛火明,清秋残月离人语,茕茕孤坟肠断处,天遥地远只独行,今生无期再相逢,前路望断,羡北雁南归,西风吹梦忆当年,浮生无处是归途。命中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