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当日强行进入润玉识海之故,锦觅自那日邝露离开之后,就渐感灵力匮乏,整日里昏昏欲睡。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锦觅心里也甚是焦灼,又听闻邝露被润玉派往翼渺洲处理政务,若是再不回来安排她到润玉身边,她这瓣莲花,恐怕就快要被晾成花干了。
好在今日晨间,邝露终于差人来请她,安排她于天帝身边奉茶。
此时,她便跟着邝露和几位仙娥一起,往七政殿走去。
正值润玉刚刚下了早朝,和几位仙家在殿内议事,一众仙侍便于殿外等候,锦觅这才注意到,院中花圃里的几株昙花,无精打采地佝偻着头,似是很久没有被照看过了。
那几日她养病的时候,闲来无事,也会和别的小仙娥聊上几句,她们口中的天帝陛下,是个情深似海的男子:他会在每年霜降之日,亲自布下一夜的流星雨;会在深夜无眠之时,于漫天星辰之下,幻一壶星辉凝露,独自斟饮;会在每日清晨,亲自用灵力滋养花圃中的昙花,让它们昼夜绽放、永开不败。
可如今……
锦觅“那些昙花,为什么不开了?”
锦觅问向邝露之时,眼里隐有泪光。
邝露“这……”
邝露闻言一看,竟也愕然。陛下惜之如命的昙花,缘何在她去翼渺洲的这几日里,就如此枯萎了?
润玉“这花生来就注定要孤寂一世,自然不会喜欢白日里的喧嚣。”
锦觅闻言转身,只见七政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润玉立于门前,身着天帝朝服,头冠上的珠帘在额上投下一片阴影,墨色眼眸定定地望向院中花圃,神色不明。这分明是锦觅从未见过的,属于天帝陛下的,威仪。
邝露“陛下!”
邝露忙拉着锦觅行礼:
邝露“这就是之前为您解毒的那位仙子,而今身体已经恢复。邝露观她虽年龄尚小,却能力出众,特别是在医术上颇有造诣……所以……邝露想……举荐她来七政殿当值,做个奉茶的小仙侍。还望陛下恩准!”
言毕,邝露默默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抬头看润玉此时神色。
锦觅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漫长,跪于云阶之下,双手紧紧抠着膝盖,半晌也未听到润玉有任何回应。天帝朝服一角不知何时映入眼帘,日光之下,只觉得明晃晃的一片,直叫她睁不开眼。
润玉“既然医术了得,便去岐黄仙官府上吧。”
邝露“陛下,可是……”
邝露还欲再言,却见润玉已转身离开,未有半分再听下去的意思。
直至此时,锦觅方才明白,刚刚立于云阶之上,自始至终也未曾看她一眼的男子,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温润如玉的夜神大殿,也不是小葡萄锦觅的小鱼仙倌,而是今日天界至尊无上的天帝陛下,掌六界兴亡,享众神朝拜。
锦觅“陛下!”
锦觅“我能助陛下收复花界!”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面露惊异之色,便是邝露也未曾料到,锦觅会有此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