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坦白,”那老头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别看那洞好象就一根直洞,其实洞顶上有不少窟窿,那些窟窿都打的很隐秘,要不是你存心去找,根本发现不了,我就乘几位不注意的时候,站起来钻那窟窿里去了。等你们船一走,我再出来,那驴蛋蛋听见我的哨子,就会拉一只木盆过来,我就这样出去,事成之后,那船工鲁老二就会把我那份给我,其实我拿的也不多。”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鲁老二呢?相必也栽在几位爷手里了吧。”
潘子做了杀头的手势:“已经送他报到了。”
那老头子先是一呆,然后一拍大腿:“死的好,其实我也不想干那事情,那鲁老二说如果我不干就连我一起做了,各位,你看我也是没办法,您就放过我吧。”
“你少来这一套,”吴三省说:“你住什么地方,怎么在这里打水?”
“我住在那里头,”老头子指指边上一个山洞:“你看我一个老头子,有没田地,我儿子又死的早,又没房子住,现在也就是等死了,可怜哦。”
“那你对这一带很熟悉喽,正好,要我们放过你也可以,你得带我们去个地方。”吴三省一指那森林,老头子顿时就吓的脸色一变,“我的爷爷,敢情你们是来倒斗的啊,那斗你们不能倒啊!那里面有妖怪啊!”
吴邪一听,就知道有戏,这老头子肯定知道什么,吴三省就问他,:“怎么,你见过?“
“哎呀,前几年,我也带一队人去那里,说是去考古,我一看那就是去倒斗的,但是这帮家伙和其他人不同,我以前见到的那些小毛贼都是看墓就倒,那一批人,不瞒你们说,那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他们边上这些墓连看都不看,就直说要进这山勾勾里面,那时候我们村里就我一个人去过那地方,那些人阔气着,有一下子就给我10张大票子,我看到这钱就不争气了,带他们进了这林子,一直走,走到我以前到过那地方,他们还要往前走,我就不肯咧,你说你10张大票子也不能买的我命啊,他们就说再给我10张,我说再给我100张我也不干,他们那头头就翻脸列,拿枪顶着我的头,没办法,只好再带他们往里头走。“
他挠了挠头,继续说:“后来他们就说到地方了,这些人乐的啊,然后就在那里捣鼓什么东西了,说什么就在这下面,那天晚上我就喝多了,我们就找了个地方扎帐篷,我睡下去就一点知觉都没了,可等我醒来一看,你猜怎么地,这些人全不见了,东西都还在,火还没熄呢。我就害怕啊,就到处叫,可是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理我,我就觉得出事情了,心想反正他们也不在,我就溜吧,于是撒腿就跑。”
那老头子的好象回忆起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一样,眯起眼睛,说:“才跑了没几步,我就听到有人叫我,我头一回,看见一个他们队里的女的再朝我招手,我正想骂呢,怎么一大早就跑的一个人都没了,突然我就看见她身后有一棵大树,张牙舞抓的,往树上一看,还了得,我看见这树上密密麻麻的吊满了死人,眼珠子都爆了出来,我吓的尿都出来了,跑了一天一夜才跑回村里。您说,这肯定是个树妖啊,要不是老汉我从小吃实心肉长大的,我肯定也被这妖怪勾了魂魄啊。”
吴三省叹了口:“你果然也是个吃实心肉的!”然后挥了挥手。潘子会意的把这老家伙绑起来,有他带路,能省很多事情呢。
这老头子一百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按他的说法,到他说的那个地方要1天时间,大奎在前面开路,我们加快了脚程,边走边看地图,希望凭着地图和那老头子的记忆,能在天黑前赶到那里,大概走了有半天时间,一开始还能说话,后来就觉得怎么满眼的绿色绿的眼睛发花,人不停的打起哈欠,直想睡觉。突然,那老头子,停住不走了。
潘子骂道:“你又玩什么花样?”
老头子看着一边的树丛,声音都发抖了:“那~~~是~~~~什么东西?”
转过去一看,只见那草丛里一闪一闪的,竟然是一只手机。
那手机应该是刚丢下不久,归灵过去捡起来一看,上面沾着血水,就觉得不妙:“看样子这里不止我们一批人,好象还有人受伤了,这手机肯定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打开手机的电话本,看到里面就几个号码,都是国外的电话,其他就什么信息都没有了,吴三省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不可能去找他们,还是赶路要紧。”
吴邪紧接着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什么线索,只好开路继续走。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看到一只这么现代化的东西,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问那老头子,除了他们最近还有人进过这林子吗?
那老头子呵呵一笑:“2个星期前有一拨人,大概10几个,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这地方凶险着呢,几位爷爷,咱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不就是个妖怪嘛?”大奎说,“告诉你,我们这位小爷爷,连千年的僵尸都要给他磕头,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对不?”他问小哥,小哥一点反应也没有,好象根本当他是空气一样。大奎碰了个钉子,不由不爽,但也没办法。倒是归灵看见他这幅滑稽的模样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省省心吧,我们要去那地方肯定是做足了把握,你只管带路,其他的不该你管。”说着她警告地看了那老头子一眼。
老头子见到这个队里唯一一个女孩子都对他这么凶,顿时就送了,苦着脸继续往前带路。
闷头走到天昏地暗,下午4点不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看到了10几只几乎还完好的军用帐篷,这种帐篷质量非常好,虽然现在上面积满了腐烂的落叶,但是里面还是非常的干燥和干净,帐篷里面有不少生活用品,一行人随便翻了翻,有很多零散的装备,没有人的尸体,那老头子应该没说谎。
归灵和小哥甚至还在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只发电机和几筒汽油,发动机用油步包着,不过大部分的零件都烂的不成样子了,胖奎试着发动一下,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汽油还ok。我翻了一下,发现所有的东西上都被撕掉了标签,连帐篷和他们背包上的商标都没有,心说奇怪,看样子这些人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一行人在这营地里生了火,简单了吃了一顿晚饭。那老头子一边吃还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妖怪突然冲出来,把他也吊死,那压缩食品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吃,吴邪几乎就喝了几口水。
正郁闷着,一罐肉罐头就递到了他的面前:“要不要来一罐?”归灵觉得吴邪这傻小子还是没受过苦的,想着自己怎么也是吴三省找来保护他的,顺带照顾一下好了。
吴邪顿时眼睛发亮:“要要要!那肯定要啊,妹子你真的是太好了!”吃那些干粮口都得淡出鸟来,肉罐头什么的实在是太诱人了好吧?
归灵无言,简直没眼看他了,真不知道他以后到底是怎么成长到那个地步的。
她顺手也给了小哥一罐,小哥沉默的接下打开,一边吃一边看着地图,他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画了那狐狸怪脸的地方:“我们现在肯定是在这里。”
一行人全部都凑过去,他接着说:“这里是祭祀的地方,下面是应该是祭祀台,陪葬的祭祀可能就在这下面。”
吴三省蹲到地上,摸起一把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摇摇头,又走了几步,又摸了一把,说“埋的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俩伙计把螺纹钢管接起来,把铲头接上,吴三省用脚在地上踩出几个印子,示意这里就是下铲的位置,大奎先把铲头固定,然后用短柄锤子开始下铲,吴三省就把一只手搭在钢管上,感觉下面的情况,一共敲上13节的时候,他突然说:“有了!”
于是众人把铲子一节一节往上拔,最后一把带出来一拨土,大奎卸下铲头,走到火堆边上给其余人看,吴邪和吴三省一看,脸同时白了,就连小哥也啊了一声。原来那土,就像是在血里浸过一样,正滴答滴着鲜血一样的液体。
吴三省拿到鼻子前一闻,皱了皱眉头,他和吴邪都看过关于血尸的记载,但是具体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从吴邪爷爷的笔记里也无法准确的推断出来,不过既然泥里带血,那下面的墓肯定是非同小可。
吴邪看着吴三省,想看他怎么决定,他想了想,点上一只烟,说:“不管怎么样,先挖开来再说。”
一边潘子和大奎没有停下手,大奎又下了几铲,然后把铲头都拿给三叔,吴三省每个铲头都闻了一下,用泥刀开始在地上把那些铲洞连起来,吴邪看他们忙活着定位,一会儿的功夫,底地上就画出了古墓的大概的轮廓。
探穴定位是土夫子的基本工,一般来说,上面什么样子,下面的墓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少有土夫子会弄错掉,但是吴邪看着这个轮廓,就觉得不对劲,大部分的战国墓是没有地宫的,可这个下面明显有,而且还是砖顶,真太不寻常了。
吴三省用手指丈量,最后把棺材的位置基本确定了下来,说:“下面是砖顶,我铲头打不下去,只能凭经验标个大概的位置,这地宫太古怪了,我不知道那里的砖薄,只能按照宋墓的经验,先从后墙打进去看看。如果不行还要重来,所以手脚要快一点了。”
吴三省他们打了十几年的盗洞,速度极快,三把旋风铲子上下翻飞,一下子就下去了78米,因为是在这荒郊野外,也没必要做土,就直接把泥翻到外面,不一会儿,大奎在下面叫到:”搞定!”
大奎已经把盗洞的下面挖的很大,并清理出一大面砖墙,一众人打上矿灯,下到里面,归灵看到大奎在拿手敲砖墙,忙把他按住了:“什么都别碰。”归灵的眼神难得锐利,吓的大奎一跳。
“妹子你可真吓人。”大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归灵摇摇头,示意他把位置让出来:“这地方有古怪,让小哥来。”
小哥默不作声地走到归灵身边。
他自己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那墙上面,沿着这砖缝摸起来,摸了很久才停下来,说:“这里面有防盗的夹层,搬的时候,所有的砖头都要往外拿,不能往里面推,更不能砸!”
潘子摸了摸墙,说,:“怎么可能,连条缝都没有,怎么可能把这些砖头夹出来?”
小哥自顾自的,他摸到一块砖,突然一发力,竟然把砖头从墙壁里拉了出来。这土砖是何等的结实,光靠两根手指要把一块砖从墙里拔出来,不知道要多大的力量,这两根手指真的非同小可。
他把砖头小心的放到地上,指了指砖的后面,看到那后面有一面暗红色的蜡墙,说:“这墙里全是炼丹时候用的礬酸,如果一打破,这些有机强酸会瞬间浇在我们身上,马上烧的连皮都有。”
吴邪咽了口吐沫,突然间想到了爷爷看到的那只没皮的怪物,心里非常震惊,难道那不是血尸?而是被浇了礬酸的太爷爷?那爷爷那几枪岂不是打在了太爷爷的身上?
小哥让胖奎往下面有挖了一个5米的直井,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注射针头和一条塑料管子,他把管子连上针头,然后把另一端放进那深坑里。潘子打起火折子,把那针头烧红,小哥小心翼翼的插进了蜡墙里,马上,红色的礬酸便从管子的那一头流进直井里去。
吴三省就在一边看着,问了归灵一句:“丫头,你有没有来过这里,怎么连这些东西都知道?”他这还是第一次和归灵下墓,之前只听许老爷子说这丫头有些本事,但这一路上她的表现简直太过奇怪,这让他不得不疑惑。
归灵说:“三叔高看丫头了,丫头这只是一种直觉,有点类似于未卜先知,但只能模糊感觉到会发生些什么,不能准确预测。”
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现在不过是故意暴露,以后才不会有人怀疑,让她那些没来路的预警有些解释。
“哦……”吴三省点头,不再问了。
很快,暗红色的蜡墙就变成了白色,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流光了,小哥点点头,说:“行了!”俩伙计马上开始搬砖。很快,就在墙上搬出了个能让一个人通过的洞,吴三省往洞里丢了个火折子,接着火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环境。
他们是从墓的北面打穿进来,看见这地上是整块的石板,上面刻满了古文字,这些石板呈类似八卦的排列方式,越外面的越大,在中间的越小,这墓穴的四周是八座长明灯,当然已经灭了,墓穴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鼎上面的墓顶上刻着日月星辰,而墓室的南边,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放着一口石棺,石棺后面是一条走道,似乎是向下的走向,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的。
吴三省探头进去闻了闻,然后招了招手,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钻了进去。
吴三省看着地上的字,对小哥说:“小哥,你看看这个些字,看看能不能看出这里葬的是什么人?”
小哥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归灵一脸淡色,不紧不慢的回:“是鲁殇王。”
顿时包括小哥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她,当事人摊摊手:“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你们往下走就这么明白了。”她不想解释,之前又对吴三省说了那番话,好歹有个铺垫,怕什么?
吴三省果然出口了:“丫头有本事,她不想说咱也别逼,听她的往下走。”
一行人打起好几个折子,扔到长明灯里,这整个墓室就亮了起来,吴邪想起爷爷笔记上最后看到的怪物,好象还有爷爷反复提到听到咯咯的怪声,心里就直发毛,这时候潘子竟然爬到那鼎上去了,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他欢呼了一声,:“三爷,这里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