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恙除了那几句,就再也没有发话了。她半夜坐起来想喝水,从床边磨蹭到轮椅上,打开门听到的却是九龄和九龙一人坐客厅一人在阳台,面容严肃,都在打电话确认什么事情。
“恙恙…”九龄看见房间门口的林恙,连忙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了,我买最早一班赶过去。”
“……”
“大楠,那LO不是人,会有人收拾他。我们定最早一班的车,一定要尽快赶去。”九龄说。
“恙恙呢?”九龙问。
九龄回头看了她一眼,“带去,我才放心。”
“恙恙,你怎么起来了?”九龙问。
“……”
九龙看着她手上的杯子,知道她是渴了,立马给她倒水,“喝了再去睡会儿,我们很早就出门,去南京。”
林恙感觉到是发生了大事儿,她喝了水没转手圈回房,只是静静地待在哥俩身边儿。
“听话。”九龙揉揉她的头发,把她推回房间里,“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放心。”
……
林恙闭眼继续睡觉,九龙烦躁地坐在床边,该死的LO…双手合十,我的好哥们儿…你可千万千万一定要挺住啊…
林恙在动车上被九龙一直往嘴里塞东西吃,九龙耐着性子半哄半骗,细心地擦掉她嘴角的油。
“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不能自己吃呀。”小孩儿问。
“她受伤了呀。”小孩儿的妈妈把他拽回来,示意他别看了。
九龙转头看了眼那个小孩儿,管这么宽干啥!但总不能凶人家吧,淡淡地说了句,“别看了。”
几个小时车程林恙都没反应,一到南京报站的时候,林恙的眼泪就开始哗哗往外淌。
“恙恙你都知道…”九龄赶紧从包里抽纸。
“你记得你辫儿哥哥吗?那个唱曲儿唱的可好了的辫儿。”九龙也在忍着难过说,“没事儿嗷,我们很快就能见着他了。”
他不是不知道啊,一整个晚上三十多张病危通知书,开胸的时候就被宣布死亡…他们的好兄弟张云雷,林恙的好辫儿哥哥,德云社的宝…只要还有希望,就千万不要放弃求生的意念啊!
到了南京南,九龙九龄一秒都不敢多留,推着林恙就赶紧出站,九郎把地址发给九龄,他们拦了出租就赶紧往医院里去。林恙听到他们讲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很伤心了,辫儿是谁她记忆很模糊,但她就是很伤心。
“会没事儿的。”九龙把她往怀里带,“我们正往医院赶呢,会没事儿的!”
等到了地儿,急冲冲支开轮椅,把林恙从车里抱出来,付了钱之后推着林恙去摁电梯。
泪眼婆娑地到ICU门口,辫儿爸妈也在不停的请求老天保佑。
“恙恙!怎么,怎么成这样了!?”王惠愣住了,“大楠,元儿,怎么回事儿!”
“恙恙从楼梯摔下来了,现在不记事儿,也不记人,也没啥反应。”九龄说,“但知道辫儿的事儿特别特别的伤心。”
“恙恙,能记得舅妈吗?”王惠蹲下来,抬头看着林恙,她心疼的直抽抽,俩孩子这么一前一后出事儿,里头那个命还悬着,眼前这个丫头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恙定睛看着王惠,眼睛哭成小兔眼儿了,红红肿肿的,看了一会儿,没回答。
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陌生,对生人的胆怯,哪儿还像以前那样亲密呀。
“那慢慢来,不着急…”王惠握着林恙的手,又转头对九龙说,“辫儿晚点才能探视,你们赶过来也累坏了,赶紧休息休息。”
“可怜的孩子…”辫儿妈妈说,“要快点儿振作起来,辫儿已经度过了一关了。”
林恙被推到长椅边儿上,九龙把耳机塞进她耳朵里,小声地给她放歌。
宋翊高深回首尔以后,宋翊接手了林恙的工作,灿烈得知林恙受伤以后非常担心。
“所以…是抑郁症吗?”灿烈问。
“嗯,那段时间要靠吃药度过。然后精神恍惚的时候产生错误判断,下楼梯的时候直直往前走,才掉下去的。”宋翊说,“本来就应该让她回国的去见他的,但她不愿意,说什么都不愿意。”
“啊,一直放不下。”灿烈叹了口气,其实…本来还抱有幻想自己可以成为她身边的那个人的,“那她还好吗?你们哄骗她,送她回国以后,她还好吗?”
“她不说话,也不太愿意给人反应,但起码比在韩国要让人放心,因为最疼她的人们都在那里。”宋翊说,“虽然她最后答应了我和高老师回国,但她其实…已经放弃挣扎了。”
조금우습죠내겐그대밖에없는데
有点好笑吧对我来说只有你
가끔은남보다못한나
有时候比其他人会显得逊色的我
사실은그대품에머리칼을부비고
事实上我有时会揉你的头发
안기고싶은건데말이죠
意思是我想拥你入怀
내게얼마나큰의미인걸까?
对我有多大的意义呢?
돌아서며후회했던말
转身离开就后悔没说出的话
사과할테지만그냥들어요
虽然要对你道歉只要听着就好
아무렇지않은척해요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
매일너무감사해그대가있어서
每天都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感谢
신께서주신내선물
你是神赐予我的礼物
오늘이지나면난또어색해할지도
今天过去之后我又会变回尴尬的样子
하지만오늘은꼭말하고싶어그러니들어요
但是今天一定要对你说出口就那样听着吧
내게얼마나큰의미인걸까?
对我有多大的意义呢?
하고픈말,놓쳐버린말
想说的话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고백할테지만좀어색하지만
虽然现在要说出口虽然现在有些尴尬
그냥들어요I'llsingforyou,singforyou
但是也请这样听着吧I’llsingforyou,singforyou
그냥들어요I'llsingforyou
只要听着就好I'llSingForYou
“灿烈哥,你喜欢林林吗?”宋翊问。
“嗯。喜欢。”灿烈点点头。
……
准许家属探视了,辫儿爸妈和王惠先进去,林恙的手被九龙握着,“没事儿,一会儿我们就进去了。”
九郎接到师娘的电话,又去帮忙置办了宿舍,完事儿了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一会儿看完辫儿赶紧带恙恙回宿舍休息去,都给你们安排好了。这丫头好可怜啊怎么成这样儿了。”
“记得这哥儿吗?”九龄蹲在她面前,“大伙儿对你都可好了,小白眼儿狼可得赶紧想起来。”
“……”林恙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憋出一个字儿,“好……”
“说话了!总算又说一个字儿了!”九龄说。
“渴…”林恙说。
“啊啊好好好我我买水去!”九龙说。
他松开了林恙的手起身,那一瞬间林恙突然感觉空落落的。她的左手用力抠着右手的指关节,继续低头不语。
“不走了,不走了。”九龄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赶紧拽九龙,“谁准你撒手了!不许撒手,我去买。”
“我看你俩都别去了,我去就行,我给她倒杯热水来。”九郎说。
“怎么了?”等九郎去装水,九龙问道。
“恙恙不肯你去。”九龄说着,转头温柔地抚平她的眉头,“干嘛还掐自己啊,不疼啊?”
“……”沉默了许久,“疼…”
九龙再次握住林恙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起,“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林恙小幅度点点头,等九郎把水接来了就抬头吨吨吨喝水。
“你们都去消个毒,进去看看辫儿吧。”王惠掺着辫儿妈妈出来,进去又哭了一场。
他们推着林恙,给林恙穿戴上消毒帽和衣服,走进病房。
“辫儿啊…”从第一床他们就开始哭,林恙那会儿还没哭出来。
“……”
张云雷在紧里边儿,听着这几个傻不愣登的哥们儿哭错了床,又出不了声儿心里又气又好笑。
“啊,你醒了…”chua一拉开帘子,哥儿几个终于找着自己了,张云雷松了口气,无力地点点头。
他看见了一旁的林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虚弱地气音儿,“丫头…咋回事儿啊…”
“你怎么插着管儿啊…”林恙看着他,眼泪又吧哒吧哒掉了,细数下来六七个字儿,这两天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我受伤了呀。”他说。
“丫头没事儿,放心。”九郎说,“你别惦记了,看看你这惨样儿。”
“难受…”张云雷皱着眉。
“什么?”九郎问。
“你他妈…”他眉头锁的更紧了。九郎一看不好,赶紧趴在他嘴边听,“你他妈压着我管儿了…”
“嗷嗷抱歉抱歉…”九郎一听赶紧退后一步,“他说我压着他管儿了。”
“噗…”九龄九龙破涕为笑。
“疼着呢,别笑。”张云雷动了动手指,“老太太还哭吗?让她别哭了,没事儿。”
“知道了。”九郎说。
“这丫头也不许哭了。”张云雷说,“大楠,元儿,真没事儿吗?都这样了还带着她来。”
“这不不放心她嘛,带着来了。”九龄去说,“哥们儿你好好的,恙恙这儿有我们呢,你也要好好的我们大家伙儿才踏实啊。”
“就小小的骨折,能有啥。”张云雷说。
“是是是…小骨折也要好好养着啊。”九龙说,“姑娘累了,干脆我俩就先带她回去了,翔哥你陪你搭档唠唠。”
“行,快去吧。”九郎说。
……
离开病房,九龙和九龄都没有说话。哪儿是小小的骨折啊…这是差点儿就把命给送了啊。
林恙还是能说完整的话的,只是她不乐意说。等回到南京德云社的宿舍,林恙坐在床边,九龙蹲在她跟前给她洗左脚。
“恙恙你都听到了吧?你听到的话不能跟辫儿说。”九龙说。
“好。”林恙说。
趁着九龙不注意,林恙猛的一踩水,溅九龙一脸一身,她也是突然玩心大起,九龙也不生气,“小祖宗,得亏你这只脚好使呢。”
“大楠哥哥…”
“???”九龙猛的抬头,“你喊我什么!?”
林恙没再说话了,她很奇怪,哪里出了问题。九龙给她擦完脚立马掏出手机立马给宋翊发消息。
“恙恙,你看着我。”九龙坐在旁边,捧着她的脸,“看着我,你能想起来多少,你好好想想!”
看着从他眼中流露出来的迫切,林恙再怎么想都没想起来啥,自己把自己急哭了,用力摇摇头。
“对不起对不起…”九龙赶紧把她抱在怀里,用手给她顺气儿,“不想了,大楠哥哥不让你想了,能叫出一开始对我的称呼,我们恙恙已经很好了。不哭了,嗷…”
“没关系,原谅你。”这三两句话一哄,林恙就蹭他一肩膀眼泪不哭了。九龙看着孩子似的林恙,他当初到底怎么想的啊…愈发心疼自责地紧紧抱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