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暖雯的身影在远处化作一个小点,我转过身,一副审问犯人的表情看着金泰亨。
金泰亨虚着眼,呲了呲牙,倒吸一口气:“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本就心情不好又堵得慌,当下就怒了,一双眸子里似是点了一簇火,亮的惊人:“说走就走?他田柾国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还有你,每次跟他说话都不让我听见,你们把我当什么?用的着这么防着我?”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子跟金泰亨杠上,也许是最近心情太过浮躁,可也说不上为什么浮躁。
金泰亨也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呛他,一时之间竟也没能还上嘴,脸上显出一抹苦笑,难看死了。
我也不想呆在这里,只想着要离开。
都走到门边了,我回过头去,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对金泰亨说:“我跟你俩可能不是一路人,在你们愿意把所有瞒着我的事告诉我之前,就当作互不相识,连名字都不要轻易提起。”
说完这句,我连客套都懒得,戴上墨镜走出这个曾经当作“家”的地方。
对面花店的人静静地坐在门口的白色椅子上,在我路过时,他顺手递过一支白色洁净的花。
我诧异地偏过头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接过。
他一双狭长的眼睛闪过光芒,又坚持将花递给我,开口道:“未央花,代表无穷无尽。希望你可以义无反顾地去爱,去生活,然后永无止境的幸福下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花,“谢谢。”然后不做停留,迅速离开。
奇怪,这声音,分明在哪听过。
我将手里的未央花握紧,站在这条巷子的尽头。看着外面繁荣的世界,有些心酸,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这样的人间烟火。
该去哪?
我一片混乱,迷茫,不知所措。
可是,是我要离开的,是我先走的。我转过头看,金泰亨没有追出来,花店的那个男生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要去开展新生活了呢。
田柾国,不能总因为你,而放弃我自己的生活吧。
当人生看似在毫无风险的轨道安稳行驶的时候,某天也会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慢慢变厉害,随着厉害指数的增加,窘迫难堪的次数也会减少的吧,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总是跟在你身后了,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你的右边,左边是金泰亨,那右边留给我,好不好?
我想,再去看看吉花婆婆吧。
坐上公交车,人们互不认识,却总善意地打着招呼,偶尔有些人嘴里飘出街边小摊葱油饼的味道,也有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匆匆地窜上车。
我坐在窗边的位置,这个窗户没有咖啡厅里的落地窗大,它框着这个城市最真实的一部分,每个人都焦急的生活着,同时也在为着幸福努力。
到了后,我刚刚起身,就被人流夹顺下了车,在地面刚刚站稳,车已经启动开向下一站。人们热切的说着再见,转瞬又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姜素九?”
我转过头,“金硕珍?”
我俩互相打量着,然后异口同声道:“你来这儿干嘛?”
说完我忍不住笑了,金硕珍呆呆地也笑了。
“来看吉花婆婆的吧?走吧,她最近状态好了不少,每天跟我念叨着你呢。”金硕珍一只手提着水果,另一只手握着我手腕,拉着我往前走。
病房里。
吉花婆婆面色红润,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坐在病床上一双眼睛笑咪咪打量着我俩,我挣开金硕珍的手,金硕珍也慌张的挠了挠头。
“没关系,婆婆都知道的。”吉花婆婆眼里藏着一丝狡黠。
得了,都会打趣人了,看来是好了不少。
金硕珍把我摁到病床边的板凳上坐好,自己提着一袋水果,对我和吉花婆婆说道:“我去洗水果,你们俩好好聊聊呗。”
我点点头,看向吉花婆婆,握住她的手,“气色好很多了呢,不久就可以离开这个冷冷清清的病房啦。”
吉花婆婆像个小孩一样,凑到我面前,“你和硕珍这孩子,倒也挺般配的,只是我上次看见你和那位金先生才像一对儿,这又怎么回事?”
我听到她说的话,有些无语,但也无奈地解释:“婆婆,你别瞎想啦,我和他们两个姓金的不来电的,再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说到有喜欢的人了时,我的心脏紧绷了一下。
吉花婆婆也没继续八卦,“行行行,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你们自己开心就好。”
接着她跟我说了一大串自己做的梦,包括美智来看她了,还叫她好好生活下去。
金硕珍端来水果时,他的衬衣袖子被挽到手肘处,手臂上还残留着些许水滴。
金硕珍将水果放在一旁,像是警告一样对吉花婆婆说:“多吃点苹果。医生说了让你多吃点水果。”
吉花婆婆拿起水果不情愿地吃,我笑着看向这俩人。如果说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们是母子呢。
“那你先吃着,我找她说点事哈!”说着金硕珍也不顾吉花婆婆开口,就提着我的领子走,也不顾我的反抗,走到门口时还转过身去,用手指了指自己眼睛,再指了指吉花婆婆,才关上门。
“想死了?”我挑挑眉,看着这个可能忘记我的厉害的男人。
金硕珍连忙慌张的往后退,“欸欸,你注意点啊。我可是因为金先生和田先生的嘱托才来找你商量的。”
听到金硕珍的话,我一怔,接着反问:“什么?!”
金硕珍一脸无辜地解释:“金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他们闹离家出走呢,所以让我收留收留你。”
我顿时怒意涌上心头,他们当真是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吗?
金硕珍看见我生气的踢了踢墙角,小心翼翼地把我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青绿色的走廊,顶上的白色灯光温柔地照着,穿着白色大袍的人戴着蓝色口罩走来走去,偶有几个穿着竖条病号服的人虚弱的在走廊上缓缓走动。
金硕珍叹了叹气,看着坐在一旁生气的我:“怎么回事?”
我瞥了瞥他,不想回答:“......”
金硕珍皱着眉头,“喂,姜素九,虽然我们认识不久,我可是把你和金先生田先生当成我朋友了的欸!”
我长叹一口气,后仰着,两脚伸直了,摊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