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不准”
润玉没有细想,下意识就拒绝。
邝露“如果陛下不同意,邝露就每日都来求,直到陛下同意为止。”
邝露跪得笔直,不卑不亢。
润玉“你在威胁我。”
邝露“邝露不敢,邝露只是……真的累了,真的想离开。”
邝露抬起头迎向润玉的目光,以前的许多年,邝露爱的卑微,从来不敢与他对视,不想第一次这么堂堂正正的看他却是自己要永远离开的时候。
看邝露似乎真的下了狠心,润玉终于示弱。
润玉“如果你是因为太巳仙人仙逝而伤心难过,我可以给你休整的时间,但是你一定要回来,可以吗?”
邝露“那陛下打算给邝露多久呢?”
润玉“五天,不,三天。天上三天,地下三年,这三年时间你尽可以下凡散心游玩,我不会打扰。但是时间一到,你一定要回来,到时候若是你不守信用,我便是抓也要将你抓回来的。”
邝露“好,邝露,谢过陛下。”
思索良久,邝露终于开口,俯身拜谢。
听她答应,润玉舒了一口气。
润玉“那就从明日算起,你下去吧。”
邝露转头又回头。
邝露“陛下,晚安。”
她露出润玉从没见过的笑容。润玉看她越走越远,突然后悔了自己的决定,他好像正在失去重要的东西。
邝露自打有记忆起,便生活在这里,一座简陋的木屋。
往左迈几步便是竹林溪水,往右走几里就是村落人群。从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得心应手,在四年的时间里她学会了如何在河里抓鱼,学会了自己采药煎药,甚至还靠自己的手艺在村落的酒家找到了一份轻松的活儿。挣得钱不多,但她一个吃饱全家不愁,过得逍遥自在。有兴致去山顶上看日出,无聊时也可去街道上闲逛。只是夜深人静当她一次次因为疼痛睡不着的时候她也会想,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因为,她不可能明明不喜欢吃却可以做出让客人交口称赞的鲜花饼;不可能每天都卯时起了却不知该做什么;不可能不明原因的胸口疼。但是如果真是忘记了,那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即使没有了记忆,一举一动仍然是以前的样子。
邝露不在的第一天,润玉有好几次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就叫她名字;邝露不在的第二天,润玉因为茶水温度不对大发雷霆;邝露不在的第三天晚上,润玉失眠了,他害怕明天来,又期盼明天来。
三天期限已过,邝露没有回来,润玉其实早有感觉,她留下的手记分明就是以另一种方式说她不会回来,只不过他发现的太晚。
可是明明一切还是按照他的喜好来,为什么茶水的温度不对,鲜花饼的味道不对,一切都不对。其实想来不过是人不对,他习惯的从来不是那些物质,而是邝露给的关心。
润玉有些生气,但是邝露,这天下虽大,却还是我的天下,只要有你一丝气息,我一定能找到你,到时候我再跟你算这不守信用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