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怅生下来就承载着全家人的希望,因为母亲喜欢男孩子,就把她当男孩养。其他公子少爷要做的事情,她一样也要做,要做的最好,不能让她失望。
宋怅从小到大都是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家,学习。
小提琴,大提琴,钢琴舞蹈歌唱,其他同龄人会的她一样都不能少,这是母亲对她的期盼,每一次她想放弃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只有无尽的辱骂和挨打。
每一次她尝试逃课的时候,都会被母亲抓回来关在地下室里,一关就是好几天,不给水不给饭,谁都不能同情她,直到宋怅改正为止。
她从来都不敢表达出自己向往自由的心情,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家里,她找不到一丝幸福。
唯一对她好的,就是奶奶,她奶奶没去世之前,母亲还不敢如何强迫宋怅怎样,宋怅自由的度过了七年的快乐时光,只要在奶奶身边,她才是真正快乐的。
奶奶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对她母亲的行为,她总是不满意,奶奶不同意她强迫宋怅做的所有事情,所以在家里,她只听奶奶的话,因为奶奶是唯一会护着她的人。
可奶奶身体不好,父亲就让她去国外调养了,奶奶走后,母亲便成为了家里掌权的人,父亲的所有决定的行为都受到母亲的管束,渐渐公司的掌权人变成了母亲,父亲只是一个名存实亡的总裁而已。
渐渐父亲开始反感母亲的所作所为了,两人不和就开始吵架。母亲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宋怅身上,无数的毒打和辱骂,都是同龄人没接受过的。
父亲开始在外面包养小三,每一次母亲不在家时,父亲就会把那女人带回家里来,父亲会催宋怅早早上床睡觉,宋怅是一定会听话的,因为母亲在家的话,十点以前她一定不能睡觉,至少能喘口气。
一次,她进房间睡觉后,口渴起来喝水,进厨房里出来后发现客厅传来喘息和叫喊声,她好奇便去查看,发现那个被父亲称为秘书的姐姐被肥胖的父亲压在身下,黝黑的身体在白花花的肉上抽动着,那姐姐幸福的叫喊着,小宋怅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跑回房间当不知道。可父亲更变本加厉了起来,渐渐带的女人更多了,而且每一次都不一样,原本还想避开小宋怅,可到后来就不躲避了,只要母亲不在家,父亲就为所欲为起来。
父亲只害怕母亲,但母亲也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她也目睹过一次。那天她忘了拿合同就拐回来拿,撞见了就在客厅里亲热的两人,父亲一脸恐惧,那女人全身赤裸,脸颊绯红。小宋怅以为母亲会发脾气,可母亲只是径直走了过去,没说什么,拿了东西就走了,走之前还对父亲说“以后找人找个身材好点的,别给我丢人”
之后,母亲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就不管了,父亲更加为所欲为起来,有一个小三还怀孕了,来家里闹,最后还是母亲出来解决了这件事,之后那小三再没来过了。
而父母的感情渐渐变淡了,一次父亲喝醉酒回来,就想和母亲亲热一下,母亲没有拒绝,两人亲热完后,母亲淡淡的穿好衣服,道“这趟算钱”
家里的一切事情,对小宋怅的改变很大,母亲越来越狠,父亲越来越没用,而宋怅渐渐在这个家里找不到幸福感。
她无数次向往外面的生活,无数次想和普通小孩一样尽情玩耍。可是留给自己的只有无限的禁锢和冷漠,她必须做得最好,母亲才不会生气。
一次钢琴比赛,她趁保镖不注意,从厕所里翻窗口跑了出去,跑出去好远才停下来,尽情呼吸着属于自由的空气。她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刚开始还特别开心和感慨,自己不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了,可两三天了,母亲好像没有派人来找她,她好几天没喝水了,昏在了路边。
一个老奶奶救了她,还让她住在自己家里,她认识了同是在那租房子住的惠子,她和惠子的经历差不多,但惠子家里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她逃了出来,宋怅在老奶奶家里调养了几天,母亲都没有来找她,她有点担心,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可一直都没人来强迫她回去。她干脆在那住了下来,和惠子同租一间房子。
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两年自由生活,没人管束她要做什么,交怎样的朋友,学什么,她是自由的,可能不是金丝雀而是麻雀,可她也有属于她的自由了。
见到易烊千玺,是一个意外里的惊喜。那天因为听到奶奶重病的消息,她迫不及待要回去见奶奶,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再一次被关起来,她也想见奶奶最后一面,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也是唯一爱她的人了。
房东奶奶不同意她回去,让惠子把她关了起来,最后奶奶已经下葬了,她还是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宋怅心里满是自责,那是她最爱的人,最爱她的人,可是她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而是为了自由而变得自私。
她跑出去喝酒,想这样麻痹自己,喝醉后就走出去了,满身酒气,路边几个混混想上来调戏她,然后一个男生走过来给了他一拳,后来就没意识了。
想到这里,她心口一阵,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易烊千玺啊,她的白月光啊,再也见不到了。
他在干嘛呢?
在找她吗?
他找不到她,会着急吗?
想到他会因为自己而着急,一抹微笑浮上来,可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从眼角滴落,顺着鼻梁滑下来,落在枕头里。她的眼睛都哭的红肿了,喉咙干涩疼痛,应该沙哑了吧。会有人定时给她送水和一碗稀粥,可她都没吃,母亲可能也生气了,就没有再送来了。她尝试过从窗口爬出去,可玻璃很硬,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能钻破,她打碎了玻璃,可也惊动了门外的保镖,母亲把窗户用铁板封住了,从小照顾宋怅的吴妈看到被玻璃划破手的宋怅,心疼极了,帮她包扎了伤口,还劝她服软,可宋怅心硬了,把包扎的布撕了下来,冷漠的和吴妈说哪怕死她也不做金丝雀了。
月光从铁板的缝隙里折射进来,给阴暗的房间增添了光线,像月光女神射下人间的箭。房间的灯坏了,只有晚上她才能见到光芒,像一个瞎子一样活着。她看着地下那一地的碎玻璃,心一抽一抽的疼,伤口开始溃烂了,她好像发烧了,整个人打不起精神来。
要死了吗?
死在这里?
宋怅攥紧被套,真的很不甘心。死在这个牢笼里,没有人会知道,然后草草下葬,连墓碑都没有。然后,他,会忘了自己吗?
会忘了吗?
好不容易才走近他,就要离开了。
好不甘心啊。
可是,忘了也好吧,他会迎接新的生活,然后,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少年的笑容浮上脑海,深刻而难忘。嘴角的梨涡浮起,像个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
“易...烊...千...玺”她张开干涩的嘴唇,嘴角裂开了,血珠从裂缝里流出来,喉咙疼着,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惊讶,可她依旧一字一顿的念着他的名字,想把他印在脑海里的深刻。
“易...烊...千...玺”
反复念了好几遍,一滴滚烫的眼泪流出来,打在枕套上,明明温热至极,却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