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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栀子落星海第一部

神秘人

我的灵魂在此徘徊,不知过了多少光阴。

我命中注定的最后一位继承者,让我为你庆祝新生。忘记一切吧,开始新的旅途。不知,现在你的心中可还有未了的心愿?

季栀忆

神秘人

是吗?看来你对那虚假的一切尚且留恋。我想告诉你,有情并不一定是件好事。接下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假如,你的使命和你的意愿相互违背……一边是你该承担的责任,一边是你内心所渴望的美好。你会如何选择呢?

季栀忆

遵从自己的内心

神秘人

哦?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季栀忆

是的

神秘人

[笑]情深意浓之人,我很敬佩。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忠告:不要将真心托付给了错的人。那么,再见啦……你的一生,我都会一直看着,直到最后那一刻。

……

???

“忆儿,醒一醒。”

温愈释

“忆儿?”

“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季栀忆

“释哥哥……”

我微微坐直身子,没有直接回答。眼神在屋内扫视了一圈,这才想起,我是来这画馆看画的。现在是暑假,不用上学,但为了学费和生活,我在释哥哥家的餐厅打工挣钱。也正是这样,才认识释哥哥。今天是周天,难得的休息日,释哥哥便陪我来这画馆了。至于刚刚为什么会睡着,似乎忘记了。

温愈释

“……忆儿,怎么了?”

季栀忆

[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对了,话说回来,你离开这么久,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温愈释怔了一下,开口道。

温愈释

“没什么。”

季栀忆

“哦……”

我意识到释哥哥不对劲的情绪,于是想着要怎么缓解一下气氛。

季栀忆

“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画?”

温愈释

“我嘛?嗯……我喜欢……喜欢小忆儿画的画!季栀忆

“我画的……?释哥哥就知道开我玩笑。”

温愈释

“哈哈,没有开玩笑哦。”

季栀忆

“诶……释哥哥,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温愈释

“好。忆儿还真是一点都不变呢。”

季栀忆

“哥哥为什么这样说呢?”

温愈释

“因为从我认识你的开始,你一直很喜欢来这里看画呢。甚至每次路过这里都要来看看的呢。”

季栀忆

“原来释哥哥是指这个啊……那……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变。”

……我又如往常一样,在这里认真的扫了一眼。却终是又低下了头,微微叹了口气。

季栀忆

“果然……是我想多了……那幅画……很难再找到吧……”

我的眼神中微微透着些失落,嘴角却尽力向上弯起,尽量不让别人看出这份在他人眼中没来由的差劲……而释哥哥,似乎看出了我的黯然。

温愈释

“怎么了,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季栀忆

“这里,明明是最有名的藏画馆……却总是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温愈释

“我就知道……每次来这里都感觉你总在寻找什么……”

季栀忆

“感觉……吗……?释哥哥果然是最懂我的呢。

温愈释

“懂你吗……?不……你心里真正的悲伤,我从未触及吧?我无法真正与你分担那份痛苦,又怎么称得上懂你……”

季栀忆“……释哥哥又在说奇怪的话了。”

温愈释“是吗,啊,很奇怪吧……那就忘掉吧。”

季栀忆“……”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欣赏画作。

季栀忆“……诶,等等……那幅画……”

一幅看似普通的星空画作,却将我的视线毫无保留的吸引了过去,不自觉的我慢慢走到那幅画的旁边……待我仔细的观赏了一番,令我从原本期待着的心情变成了失望……

季栀忆“[叹气]啊啊啊,什么嘛,果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这幅画虽然与那幅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感觉好像是少了些什么……所以品味不出那种感情呢……”

我盯着那幅画,那残缺的昔日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一时间,我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一场美妙的流星雨……可是,我却想哭……还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挡在我身前……转瞬间,那漫天流星和她一起消失了……原来,不过梦一场……刚醒来的我,双眼还尚迷离,浑身有些发汗,一种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渐渐看得清了,我看到自己似乎身处火海,却没有感受到灼热……忽然,有一双凉凉的手蒙上了我的眼,我想挣扎,却没有力气……他另一只手抱着我的腿弯部,将我抱了起来。他的怀抱并不温暖,我的左耳贴在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他在费力的大口呼吸,身子似乎也在微微颤抖……他带我来到了外面,那时,天空下着雪……我隐约看见那人的脸庞,是个少年模样……

之后的事情,便记不清了……

季栀忆“讨厌……”

想到这里,悲伤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季栀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场大火……绝不是意外……妈妈,可向来是个细心瑾慎的人啊……”

温愈释“……大、大火?[担心]……忆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季栀忆“释哥哥……[强颜欢笑]没什么……对了……释哥哥不是一直很想了解我很小时候的过去吗,现在我想跟你分享了。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听呢?”

温愈释“哦?好啊。我……会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的。”

季栀忆“嗯……释哥哥……其实我啊……原本不是个孤儿呢……我也有妈妈……也有爸爸,也有一个温馨的家的……”

温愈释“……什么?”

季栀忆“只不过因为一场大火……爸爸不幸去世,而妈妈至今还在医院里昏迷……”

温愈释“……那你……?”

季栀忆“是想问我怎么逃出来的吗?”

温愈释“嗯……”

季栀忆“说出来你可能也不太相信……我啊……被一个少年救了,可是……如今我再也没见过他。”

温愈释“这样啊……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痛苦的回忆。”

季栀忆“痛苦吗……有过吧,那段住在孤儿院的日子,确实有些孤独的……其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恨过救我的那个少年。因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去了,也不必再孤孤单单的品尝悲伤。但是现在我想感谢他,因为我明白了,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温愈释“是啊,活着便大于一切。”

季栀忆“我相信,妈妈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温愈释“……忆儿……有机会的话……可以,带我去看看你的妈妈吗?”

季栀忆“……当然可以。我从孤儿院出来独立后的日子,你就像我的亲人。面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释哥哥却那么温柔,总是关心我,照顾我,让我感觉这一生都无法回报呢。”

温愈释“说什么呢。我可是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了啊。”

季栀忆“所以,我感觉能遇到释哥哥,真的好幸运啊。”

温愈释“……是吗……忆儿记好了,释哥哥不用你来回报什么,只要你过得好好的。”

季栀忆“嗯……”

释哥哥笑着,突然轻松将我抱在了怀里,温润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痒痒的,我怔了一下。

温愈释“只要忆儿愿意,我可以倾尽一生去照顾你……”

季栀忆“……释哥哥……?”

温愈释“……啊,抱歉,我……”

季栀忆[微微摇头]“释哥哥总是那么温柔呢。”

温愈释“……是吗。其实……”

季栀忆“嗯?”

温愈释“我……”[摇了摇头]“没事。说起来,每当这里收录新作品时你就会来光顾,就是因为想要找到你妈妈的那个画作吗?”

季栀忆“嗯。”

温愈释“这样啊。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季栀忆“嗯……妈妈说那幅画中隐藏着无价的宝藏……”

温愈释“是吗……可是,你为什么就确定那幅画……没有在火灾中被烧毁呢?”

季栀忆“因为,我隐约记得当时,那幅画是被我拿在手中一起被少年救出去的。可是,当我在孤儿院中再次醒来的时候,我问的所有人都说看到过那么一幅画。所以,这件事我忘了很久,已经打算放弃了,但后来,我又偶然听说有人见过那么一幅画,所以便又下定决心去寻找。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那是妈妈要留给我的,留给我的唯一。哪怕只是很渺茫的希望,我也想去寻找啊……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去寻找,那个一场大火之后留下的最后与重生……我,一定会一直、一直珍惜着……至少可以……当个念想……毕竟那场大火,把家里的东西都烧光了呢……”

温愈释“是吗……”[低语]“是吧……一场大火……让所有……都化为灰烬了吧……”

季栀忆“……”

温愈释“好了,忆儿不用担心,释哥哥也会帮忙寻找的。”

释哥哥说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手掌的温热让我心底泛起一股暖流……

季栀忆“嗯!释哥哥真好!”

温愈释“当然啦,谁让我许过诺做你哥哥了呢。”

季栀忆“对啊,谁让我答应做你妹妹了呢~哈哈~”

温愈释“哈哈~是呢。”

季栀忆“嗯!”

馆长“不好意思,看你们聊的这么开心,我是不是打扰了?”

季栀忆“没有的事啦。馆长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馆长“嗯……小姑娘你来我们的藏画馆可是不下几千次了呢。”

季栀忆“有、有这么多次吗?”

馆长“哈哈,开玩笑的。我看小姑娘一定很喜欢藏画的吧,明天晚上这里会进行一次画展哦。”

季栀忆“画展?”

馆长“嗯。这里将会有很多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画作,而且啊,喜欢的可以出价买走哦。曾经未开放的小画室,你们这次也能进去了哦~!”

季栀忆“哇哦。”

馆长“我见跟小姑娘你也是投缘,所以特地邀请你来参加这次画展哦。”

季栀忆“嗯,谢谢馆长,只是……”

温愈释“谢谢馆长邀请,我们一定会来参加的。”

季栀忆“释哥哥?”

温愈释“我帮你向爸爸请一下午假也没关系的哦。”

季栀忆“真的吗?”

温愈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季栀忆“太好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温愈释“哈哈,你呀。”

季栀忆“嘿嘿。”

希望……这次的画展……会有我想要的东西吧……

季栀忆“对了,释哥哥。”

温愈释“嗯?”

季栀忆“画已经看完了,我想去一趟雪本迹可以吗?”

温愈释“雪本迹?是……?”

季栀忆“……”[勉强挤出微笑]“是一个小村落啦。”

温愈释“这样啊。我陪你去吧。”

季栀忆“不会麻烦释哥哥吗?”

温愈释“哈哈,不会,小忆儿还跟我客气什么呢?”

季栀忆“嗯,好。”

已经面目全非了啊……没有了亲人的故地,还能称得上是家乡吗?

我望着这样一大片空地,心中生起了万千思绪,十年前,这里还有一个美好的家呢……

五彩缤纷的花海啊……也只能是回忆了吧?

温愈释“忆儿?”

季栀忆[摇头]“释哥哥,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温愈释“哦,这儿?你要露营吗?”

释哥哥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竟让我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季栀忆“当然不是这里啦,是附近的旅馆。”

季栀忆“喏,看到那座最高的房子了吗?就那里。”

一边说着,我还伸手指了指。

温愈释“这样啊,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哦。”

季栀忆“嗯!”

温愈释“那我和家里说一声,然后顺便去订间房,一会儿来找你。”

季栀忆“好。”

……

为什么,竟感觉这里如此陌生了呢?果然,人的感情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的吧?我转过身,想要离开,却隐约觉得好像有谁在附近和我看着同样的地方……

季栀忆“是谁在附近吗……?”

……

季栀忆“诶……是我想多了啊……或许是今天有些累了吧……”

温愈释“忆儿!”

季栀忆“啊?释哥哥。”

温愈释“刚刚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吗?”

季栀忆“……没、没有,释哥哥可能听错了吧。”

温愈释“这样么……走吧,去旅馆,我已经找好房间了。”

季栀忆“诶,释哥哥的速度好快啊。”

温愈释[笑]“不快哦,都有半个小时了吧。你啊,人站在这儿,神儿又去哪儿游了?”

季栀忆“嘿嘿,没有啦,快走吧。”

温愈释“忆儿?”

季栀忆“……”

温愈释“忆儿!”

季栀忆“啊……释哥哥?释哥哥说什么?”

温愈释[叹气]“我说小忆儿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季栀忆“没什么的。对了,释哥哥,我饿了,想吃东西。”

温愈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吧。”

季栀忆“嗯……草莓幽米软饼!”

温愈释“好,你在这儿稍等会儿。”

季栀忆“等等!”

温愈释[转身]“怎么了?”

季栀忆“……如果买不到的话,就买释哥哥喜欢吃的,就好了。”

温愈释[思量]“好。”

释哥哥说着,露出了个微笑,随后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释哥哥问我想吃什么的时候,竟想也没想就说了草莓幽米软饼……那个仅存在于记忆的食物。香香的、甜甜的、软软的、温温的、柔柔的,很有嚼劲……那缓缓在口中发散的糯香,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味道。可我似乎是忘记了在哪里吃过……世界上让人难以忍耐的是寂寞、是等侍,可世界上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寻找。我未曾找到过,却仍不肯放弃,每一夜梦里,我都会感觉自己想要的答案离我越来越近……片刻后,我仿佛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而我的心跳却跟着香味的距离渐进而跳的猛烈起来,全身仿佛在燃烧一般……

我慌乱的站了起来,立刻向外跑去,却看到释哥哥迎面而来,我险些撞上去,但好在我们都立刻停住了脚步。

温愈释“……忆儿?怎么了?”

季栀忆“释哥哥……这是?”

温愈释“这就是你最想吃的,草莓幽米软饼啊。”

季栀忆“……”

我茫然的低着头,看着他手里端着的草莓幽米软饼……

季栀忆“释哥哥……是怎么买到的?”

温愈释“是一个人送给我的。”

季栀忆“那个人在哪儿?!”

温愈释“他还让我转给你,先把这个吃完,想找他可以去季家旧址。”

释哥哥淡淡的说着,似乎并不因为我的激动情绪而感到奇怪。

季栀忆“……”

温愈释“来,趁热吃吧。”

季栀忆“嗯。”

我接过释哥哥手中的草莓幽米软饼,用存在于记忆中特有的方式吃了起来。

季栀忆“……就是这个味道!”

是妈妈,妈妈总会做给我吃……到底,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一模一样的味道……不知为何,我感到有些滚烫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流落……待我回过神,却发现释哥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温愈释“说起来,雪本迹是你的家乡吧?之前似乎听你说过的,不过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

季栀忆“我……”

温愈释“……抱歉。”

季栀忆“释哥哥?”

温愈释“我还真是不称职的哥哥啊……”

释哥哥突然闭上眼,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笑了笑。

季栀忆“……”

而我急于去见那个在等我的人,便也没再多说。

季栀忆“释哥哥……这里还有几块草莓幽米软饼,给你吃吧。”

我将盘子往释哥哥面前推了推。

季栀忆[强颜欢笑]“我吃好了,我去看看那个人,释哥哥一定要吃掉这些哦,很好吃的。”

温愈释“好……”

季栀忆“有人在吗?”

没有声音回应我。却有一张纸自天而落,落到我的脚边。随后我急忙捡了起来,上面写着……

——你想找的画就在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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