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如果在遇见她之前,吴世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相信】。
吴家老爷子原是从政,到了吴父这一代开始经商,可吴世勋从小对这些却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年他才小学二年级,老师问他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他回答说——
我想当一名科学家。
可即便如此,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生活环境,并没有让他成长为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伟大科学家。
因为爷爷和父亲的原因,家里常年有来来往往的客人,小时候还好,他可以乖巧地打完招呼以后就溜进自己的房间,去钻研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越到长大,身边就越嘈杂。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他上高二的时候,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六下午,司机将他接回家,而他推开家里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父亲母亲还有好几位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围坐在餐桌旁边,似乎是在举办一场小型聚会。
这样的场景于他而言太过稀松平常,虽然本来就是有些冷淡的性子,但家教礼仪却刻进了骨子里。
等着父亲开口,吴世勋向客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在家里阿姨的陪伴下整理仪容,不多时便换了套稍微休闲但不失庄重的衣服,坐在了阿姨替他拉开的下位椅子上。
本以为这场聚会是父亲与合作伙伴之间交易的附属品,他便没在意,只是安静斯文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可当坐在对面的某位阿姨笑眯眯地询问他的年纪,并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到自己女儿身上的时候,吴世勋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扫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儿,他淡淡地垂下眸子,盘子里的食物骤然间失去了味道。
倒不是那女孩儿长得不美,教养不好,相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大家闺秀。
可他却并没有半点兴趣。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
也是他意识到,自己长大了,该为这个家担起责任的开始。
可十几岁的少年,情窦未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又能明白多少呢?
既然吃不下,就该放下刀叉了,可他却很清楚,桌上的客人有长辈,他就不可能先离席,而一旦停止进食,那么话题将会更多地指向自己。
所以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盘子里的蔬菜和肉,将它们切成了碎屑。
在此期间,对面长辈抛过来的话题,他一一接下,却又一一避过重点,将装傻充愣和不知所措演绎到完美。
当然,这在被社会毒打几十年的长辈眼里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真的不懂和畏惧罢了。
也是这一晚,吴世勋第一次觉得,老爷子和父母脸上常年礼貌又疏离的微笑,得体却冷漠的举止,要维持起来,是多么困难。
饭后,客人离开,父亲将他叫进书房,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他今天在餐桌上的想法。
知子莫若父。
其实吴世勋的父亲看得出来,自家儿子对那女孩并没什么兴趣,况且他只有十几岁,也没那么着急。
只不过对方是他认识几年的合作伙伴,又有攀附之意,吴父便也顺水推舟,想试探一下吴世勋的态度。
那时候的吴世勋虽是少年,心思却不浅。
他告诉父亲,他想出国学习,因为国外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和研究条件,足以让他去追逐他的梦想。
吴世勋知道,父亲的本意是希望自己能继承家业,但对于他向往的科研,父亲却也并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