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不疑看着似乎睡着的主子,试探地叫了两声。这亭子也没什么遮挡,着凉了可怎么好。
“唔……”李云棠睁开眼睛,看到一旁的不疑后,只觉得后脑一阵疼痛,伸手往后一探,竟鼓起了好大一个包,她这是怎么了?对了,刚刚她见到勋儿了,怎么转眼就变成不疑了?
“不疑,君后去哪了?”李云棠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捂着后脑站起来,这一起来竟觉得全身上下哪儿都疼,腰上、肩上、肚子上都火辣辣的。
不疑被自家主子问得莫名其妙,想是主子酒还没全醒,伸手扶了主子站起来,才恭敬答道:“只是吴学士的女儿大婚而已,君后自然是在宫里了。”
“嗯……”李云棠揉着腰向外走了两步才觉出不对来,睁大眼睛看了看周围陌生又熟悉花园亭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太傅家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当,脚边发出一阵清响。李云棠俯身将脚边似乎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玉佩捡起来,这块玉,好熟悉。不对!李云棠将手中的玉佩举到眼前,昏黄的灯光下,玉中巧妙雕刻的两个字依稀可辨:逸青。她清楚地记得,这块玉在和裴吴世勋的一次争执之中被她一怒之下摔碎了。
李云棠一时反应不及,木木地转向不疑,“你刚刚说的,谁大婚?”嗓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吴学士之女吴柔啊,主子。”不疑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再次听到相同的答案后,李云棠不由晃了晃,颤抖着坐到台阶上。耳边传来喜庆的乐器吹打声、宾客们的觥筹交错高声谈笑声,满目的大红色和红喜字,无不显示出这座宅院的喜气,一切都那么真实。脑后和身上的疼痛感一齐袭来,清晰得让她又倒抽一口凉气。那么,这,不是梦?她又活过来了?
李云棠怔怔地举起双手,暗纹的袍子在灯光下莹莹泛着光泽,又看了看比印象中年轻稚气许多的不疑的脸。今日是吴柔大婚,那她,是回到了十六岁了么?
不疑见自家主子一直痛苦地捂着后脑,于是转到主子身后,看到鼓起的头皮以及顺着乌黑的头发依稀可见的血丝后,惊怒道:“小姐,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见主子并未回答,不疑赶紧跪下来小心地动手拨开发丝,将贴身带的上好伤药轻轻涂抹在李云棠的伤处。
感受到脑后的疼痛,李云棠心里早已翻江倒海。看着不疑愤怒的眼睛,忽然开口大笑出声,引得远处奉着托盘的侍女们频频侧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让这位颜如月华的小姐如此高兴。
跪在一旁的不疑更疑惑了,好像从没见过主子这么开心过。但不论如何,主子今日定是被人欺负了,自己没能护好主子真是该死。不疑一边自责一边瞪着眼睛搜查四周,竟敢在当今三皇女的身上下手,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