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细细的小雨,是那样真切的斜斜的吹着。如若有若无的那一种惆怅,飘着漫天的忧伤,面的如感受到一种突然其来的佛音,在耳旁念叨着现实世界中的一种无奈。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躺在一块门板上。在海洋的船上绝没有这样的门板,这块门板而且还是面的很熟悉的,就是他家放在储物仓的那块门板。这样的门板他家不是一块,是二块,是原来老屋的大门口拆下来的二块门板。这二块门板做的树很好,杉木是上百年老杉木做的,风风雨雨了几十年还是那样的好,根本不是现在的人造杉木可以对比的。
他想了这块门板是什么样的门板,心里突然一激灵,他怎么会躺这张门板上。这张门板可是放在家里那储物仓的,没来由会在这里啊?这里应该是海上啊?哦,总算想起一点来了,他当时就是看到海市蜃楼想一迈脚过去才掉入海中去的啊?依稀记得,刚才他还看到过海市蜃楼一样的,看起来他被小宇从海里救起来,这海市蜃楼还没有消失。
哎,不对,不对,面的摇了摇头,要是还在海上,他不可能躺在这样的一块门板上。那他在那里啊?
当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时,马上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应该是到家了啊?
到家了?到了什么样的家啊?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就算是真的到家了,他们的这艘船从海上开回家里也要四五天时间啊?
四五天时间,面的马上被自己想出的这个时间深深地吓了一跳。四五天,这……是不是说他躺在这块门板上四五天了?
不会吧,他又在心里想,这肯定是错觉,找到小宇问一下就明白了。咦,这个小宇呢?
肯定是一眨眼的时间,刚才不是恍惚间明明看到过海市蜃楼吗?可这记忆也太模糊了,不去管他了。
可这块门板明明是自己家的门板啊,绝对不会错的。他还在这块门板上写上过他的大名呢,是写这块门板上,还是写在另一块门板上的?一想到这里,面的就想翻转身看看他的大名是不是写在这块门板上的了。
他一想翻身,可是浑身软软的,竟是翻不起身。翻不起身,难道他就不会爬起身吗?刚这样想了,他更觉得浑身都酸酸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这……
不可思议。
忽地一个恐怖的念头进入了他的脑海中,他是不是死了?
活着的人想着他是不是死了,不象死了的人想着他是不是死了。活着的人想到他是不是死了,是那样的可笑,死了的人想着他是不是死了,这可太有点无稽之谈了。不管是死了的人还是活着的人,想着他是不是死了,就说明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这样一想,面的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了。
奇怪,就算是躺在自己家的门板上,这里也应该有人啊?就算他死了,躺在自己家的门板上,也会有个人陪他啊?
也不可能,他面的又无儿无女,也无老婆,他死了怎么会有人陪着他呢?
咦,这块门板是他家的门板,可这里是海边啊,离他家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呢。面的忽地想起了,以前有掉海里死了的人,捞回来送回家里时,都不会放在自己家中的。现在这情况很象这种情况啊,就象是他面的掉海死了,尸体送回家,而没有放在家中,而只能放在海边。
难道他真的死了?
要是他真的死了,他还会想这个问题吗?
不管了,好象他真的想不出所以的笑来,要是这时小宇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能问个明白了。小宇呢?他又想起了那个小宇。
肯定是死了,他掉入海中死了,然后被送回了家。
是的,眼前的一张桌子上还点着香呢?
只是香火已熄了。
哦,肯定是雨水给弄熄了的。
这不就是给死人点的香吗?
死人?面的忽地感到了一个问题,使他无法理喻。他要是死人了,那现在的他是什么东西?
他若是变成了什么东西也不是了,他还不是虚无的?
可是这虚无的东西却又是有那么强烈的一种求生感,那他会是什么东东了?
尸变?
面的突然的想到这个字眼,连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是尸变了,也就是说,他是死了,却能起来活动?
他就动了一下,想爬起来。他原来一直就躺在木板他,木板下又没有什么软的东西埔垫,早把他的腰烙得生痛了。
但是他爬了一下,竟是没有爬起来。这尸变也太那个差劲吧,连爬都爬不起来。尸变要是爬不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被什么法术给定住了。做法术的人肯定会在他的身子上,或是木板床上系了什么东西。比如红丝线一类什么的。别小看这种东西,在日常生活中是很不起眼的东西,但一用到这种地方,就有一种非常奇妙的迷信用法。只要被这样不起眼的红丝线系住了,他想爬起床来真的是很困难的哦。
面的想到他爬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上或是床上被什么线系住了,心中不觉很不高兴。他想,他就是尸变了,也不会伤害人的,是那个臭道士非要用这一类旁门左道来整他?
他忽地想到那定住他的应是什么东东,若是找到了,他自己去破解掉。
雾色渐渐地有点淡了起来,但还是一团的湿,带着无穷的水意,横行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就是那样的被带上了暗色的朦胧,涂着很神秘莫测的色彩,让人感到突然其来的寒怕了起来。
面的此时竟会害怕起来,他会怕什么啊?
对啊,人最怕的就是鬼。虽说鬼谁也看不到,而且看不到得使人恨恨的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鬼,但人就是怕这个人人都恨恨地说没有鬼的这种鬼。
而且,鬼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最可能出现。
虽然鬼出现不会以任何一种方式出现,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意识境界中,就会让你感觉到鬼就在你的身边,正无声无息地看着你,或者说是用眼睛瞪着你。
那么此时的面的是不是就是被这样的鬼魂瞪着?
什么啊?面的猛地想打自己一巴掌。他现在已被刚才下意识地想象成了尸变,这尸变可是比鬼魂还要厉害的,他还能怕什么鬼魂?
面的又把自己笑了一下,都已成为尸变了,还怕什么鬼魂。尸变比鬼魂厉害着呢,尸变而且不怕任何对它的伤害,就算现在有鬼魂瞪着他,也不会对他面的构成任何伤害,有可能的话这鬼魂还会被他的尸变伤害。
想到这些,面的不怕了,要是看到鬼魂,他就可以马上扑过去了。
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只是感觉到鬼魂就是如在那样的瞪着眼看着他,他就是看不到鬼魂。照说尸变就是能看到鬼魂的,那这鬼魂在那里啊?
唯一最好的方法就是起来看看。可是他怎么就是爬不起来啊?
噢,想起来了,他被臭道士定住了,只要等那种法术消失了,他就可以爬起来了。
不过,爬不起来,就象被一个鬼魂那样一般的瞪着,心里可是不住的发毛。
屏住气息,让那鬼魂肯定他已变成了僵尸,等一会肯定会吓得跑的。
面的松了一口气,他这样屏住气息一会儿,就不感到有那个鬼魂瞪着他看了。
屏住气息可不是闹着玩的,面的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竟不住大声的咳嗽起来。他这样一咳嗽,象个没完一样地咳嗽下去,一下子把这里闹得个不可开交了。
面的在一边咳嗽,一边不断地吸气的同时,就听到了大声的叫闹声:“咋尸了,咋尸啦……”
谁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熟悉得听在面的的耳朵中是那样的一股亲近感。
这不是他妈的惊叫声吗?他妈怎么会在这里?他面的要是尸变了的话,不是要对他妈构成伤害吗?
面的就在心里叫开了:“妈,你快走,你快走,不然我尸变了,会认不得你的。”
面的此时是没有喊叫出来的,他现在想当然是尸变了,肯定不会发出这样的说话声,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妈象是听到了他的说话声一样,定定地看着了他。
咦,这看,就象刚才那鬼魂看他面的一样的。难不成刚才是他妈的魂魄在看他?
不可能啊,刚才明明是看到这里什么人也没有的,怎么会是他妈在这里呢?
是不是在做梦啊?面的忽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口里马上也发出了声音:“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这次他的声音他妈听得非常真切,她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冲着面的哭叫道:“儿啊,你还有什么牵挂的放不下啊,迟迟的不肯离开,还做出这样子吓妈?”
他把他妈吓着了?面的就是知道他这样一尸变肯定是要把他妈吓着的,可是他妈就是不肯离开。接下的话,他尸变定性了,肯定会扑上去对她妈嘶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