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辰站在机场到达大厅,不断看表。朴灿烈的航班已经落地半小时,乘客陆续出来,却不见他的身影。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间,或者朴灿烈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指望她真的来接机。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离开时,一阵骚动从贵宾通道方向传来。人群自动分开,朴灿烈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身后跟着金明洙和两名助理。他穿着深灰色风衣,墨镜遮住了眼睛,但下颌线条比出国前更加分明,显然在国外的行程并不轻松。
叶曦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有多突兀。她正要转身离开,朴灿烈却像有心电感应般抬头,准确锁定了她的位置。
他摘下墨镜,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大步走向她:"你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叶曦辰耳根发热。她点点头:"嗯,你说要接机..."
朴灿烈嘴角微微上扬,转向金明洙:"你们先回公司。"然后对叶曦辰说,"陪我吃个饭?飞机餐很难吃。"
二十分钟后,他们坐在一家隐蔽的韩定食餐厅包厢里。朴灿烈确实饿了,但吃相依然优雅。叶曦辰小口喝着大酱汤,偷偷观察他。两周不见,他眼角多了几丝疲惫的纹路,但气质更加沉稳。
"美国之行顺利吗?"她打破沉默。
朴灿烈放下筷子:"还行。张世俊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过已经处理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叶曦辰想起那个在医院门口拦住她的中年男人。"张世俊...他前几天来找过我。"
朴灿烈的手突然顿住,眼神锐利起来:"他说了什么?"
"提到星光孤儿院,还有火灾什么的..."叶曦辰皱眉,"我那时候太小,很多事记不清了。"
朴灿烈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问:"明天是你生日?"
叶曦辰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病历资料。"朴灿烈轻描淡写地回答,但嘴角微微上扬,"有安排吗?"
"值班。"叶曦辰苦笑,"急诊科不过生日。"
朴灿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第二天晚上九点,当叶曦辰刚完成一台紧急手术,精疲力竭地走出手术室时,护士急匆匆跑来:"叶医生,有人在前台等你!"
叶曦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前台,看到一个穿着朴氏集团制服的送货员手捧一个扁平的礼盒。
"叶曦辰医生?朴灿烈先生委托送来的。"
礼盒不大但很精致,叶曦辰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幅装帧精美的星空图,下方标注着精确的经纬度和时间——正是她出生的日期、时刻和地点。背面有一行小字:"这是你第一次看到的星空。——K"
叶曦辰的指尖轻轻颤抖,抚过那些星辰的轨迹。这份礼物太过私人,太过用心,完全不是商业礼节的范畴。她突然想起昨晚朴灿烈问她生日时的表情——那种专注而温柔的神情,仿佛她的回答对他很重要。
"哇,朴总裁这么浪漫吗?"李敏贞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这礼物简直太有心了!"
叶曦辰小心地收好星空图,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只是...普通礼物。"
"才怪!"李敏贞压低声音,"全院都传遍了,朴灿烈从不给任何人送私人礼物,连他父亲的生日都是助理代办。"
叶曦辰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匆匆道别回到办公室。她将星空图放在桌上,凝视着那些星辰的排列。这份礼物的意义远超她的理解范围,朴灿烈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徐医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小束雏菊:"生日快乐,曦辰。虽然晚了点。"
叶曦辰勉强笑笑:"谢谢,徐医生。"
"听说朴灿烈送了礼物?"徐医生走进来,目光落在星空图上,"果然不同凡响。"
叶曦辰有些尴尬:"你也听说了?"
"全院都在讨论。"徐医生犹豫了一下,"曦辰,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但...朴灿烈不是简单人物。他在商界的名声你也听说过,小心别被利用了。"
叶曦辰皱眉:"什么意思?"
"朴氏集团正在竞标首尔医疗中心的AI诊断系统项目,而你是急诊科最有潜力的年轻专家。"徐医生委婉地说,"我只是担心他接近你另有目的。"
叶曦辰握紧了手中的笔:"谢谢关心,但我相信朴先生的为人。"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如此笃定地"相信"朴灿烈了?
徐医生识趣地没再多说,留下花束离开了。叶曦辰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朴灿烈发了条消息:"礼物收到了,谢谢。很美。"
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起来。朴灿烈直接打来了电话。
"喜欢吗?"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比平时更加低沉。
叶曦辰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星空图上描画:"嗯,很特别。怎么想到送这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小时候有人告诉我,生日时要看星星许愿,那样最灵验。"
叶曦辰的心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两个孩子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满天繁星...
"叶医生?"朴灿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抱歉,走神了。"叶曦辰甩甩头,"明天还来复诊吗?"
"下午三点。"朴灿烈顿了顿,"我让人送晚餐过去,别吃医院食堂。"
挂断电话,叶曦辰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上扬着。她急忙收敛表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林美娜倚在门框上:"看来传闻是真的,我们的叶医生果然攀上高枝了。"
叶曦辰懒得理会,开始整理病历。但林美娜不依不饶:"你以为朴灿烈真看上你了?不过是玩玩而已。他那种身份的人,最终只会娶门当户对的千金。"
"林医生,"叶曦辰冷静地抬头,"如果没有正事,请离开。我很忙。"
林美娜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但她的毒舌却在叶曦辰心里投下一丝阴影。朴灿烈对她确实特别,但这种特别意味着什么?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差距——身份、地位、财富...还有那些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
第二天下午,朴灿烈准时出现在叶曦辰的诊室。检查结束后,叶曦辰严肃地看着他:"朴先生,我建议你开始心理治疗。胃病只是表象,根源在于长期压力和情绪压抑。"
朴灿烈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不需要。"
"研究表明,童年创伤如果得不到适当处理——"
"我说了不需要。"朴灿烈打断她,声音里带着警告。
叶曦辰深吸一口气,坚持道:"作为你的医生,我有责任提出专业建议。你母亲的去世、你噩梦的频率、你工作狂的倾向,这些都是相互关联的。"
朴灿烈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别越界,叶医生。"
"医患关系本就存在一定界限跨越。"叶曦辰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如果你想要一个只会点头的医生,大可换人。"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朴灿烈先移开视线,声音缓和下来:"...我会考虑。"
叶曦辰松了口气,继续整理药品。诊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她无意识地哼起一首童谣——这是她从小就记得的旋律,尽管不记得是谁教她的。
朴灿烈突然僵住了:"那首歌...你从哪里学的?"
叶曦辰停下哼唱,有些茫然:"不知道,从小就会唱。怎么了?"
朴灿烈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我母亲...生前常唱这首歌给我听。"
两人面面相觑,一种奇异的氛围在诊室中弥漫开来。叶曦辰的心跳加速,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又开始在脑海中闪回——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一只递过来的玩具熊,一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男孩...
"朴先生..."她刚要开口,护士敲门通知她有急诊病人。
朴灿烈站起身:"你去吧。"他的目光深沉如海,"我们...改天再谈。"
那天晚上,叶曦辰值夜班。凌晨三点,急诊室暂时安静下来,她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小憩。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为她披上外套。勉强睁开眼,朴灿烈的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你怎么来了..."她含糊地问。
"路过。"朴灿烈轻声回答,手指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睡吧。"
叶曦辰想说什么,但疲惫将她拉回梦乡。朦胧中,她似乎听到朴灿烈低声说了一句:"小太阳..."
第二天醒来,她身上确实盖着一件陌生的西装外套,上面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而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和一张纸条:"记得吃。——K"
叶曦辰捧着那杯还温热的咖啡,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不知道朴灿烈为何对她如此特别,也不知道那些模糊的记忆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越来越清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朴灿烈已经悄然走进了她的心里。
而此刻,朴氏大厦顶层,朴灿烈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份刚刚送到的调查报告。文件详细记录了叶曦辰的成长轨迹,包括她在星光孤儿院的那两年。最后附页是一张泛黄的登记表,上面并排写着两个名字:"朴灿烈(7岁)"和"叶曦辰(5岁)",备注栏里写着:"两个孩子形影不离,女孩称男孩为'小影子',男孩称女孩为'小太阳'。"
朴灿烈轻轻抚过那个名字,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