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宫灯在暴雨中摇晃,将寿宴的奢靡倒影搅成碎银。沈知鸢攥着蜡丸碎片踏入大殿,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正中央的凤椅空着,皇后惯用的龙脑香却萦绕不散——本该坐镇宴席的人,此刻不知去向。
萧烬的玄冰诀凝成霜花,悄然漫过廊柱。他突然扣住沈知鸢手腕,寒刃划破她袖口,暗青色金线正顺着血脉疯狂游走:"你碰过周福的密道机关?"沈知鸢瞳孔骤缩,金线蛊在掌心炸开曼陀罗花形,与记忆中父亲临终时的尸斑如出一辙。
丝竹声戛然而止。三皇子萧煜摇着折扇踱出阴影,衣摆扫过满地玉碎:"皇兄来得正好,这出大戏,缺了主角可演不下去。"他指尖缠绕金线,殿外惊雷炸响,十二名黑衣死士破窗而入,脖颈处的曼陀罗刺青泛着诡异幽光。
"南疆禁术,果然是你。"沈知鸢甩出淬毒银针,却在触及死士瞬间化作齑粉。萧煜大笑,金线蛊如蛛网笼罩整个大殿:"沈家的九转还魂针?五年前能毒死你爹,今日就能绞碎你们!"话音未落,沈知鸢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浮现出与死士一模一样的刺青。
萧烬的冰剑僵在半空。沈知鸢望着萧煜骤然变色的脸,曼陀罗图腾在皮肤下疯狂生长:"当年父亲为救我,自愿服下金线蛊。他用沈家禁术将蛊虫封印在我体内,却在寿宴上..."她猛地拍出掌心,暗金色血雾爆开,死士们的刺青竟开始反向吞噬本体。
"不可能!"萧煜踉跄后退,金线蛊突然失控反噬。沈知鸢步步紧逼,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临终前将蛊虫引回自己体内,用最后的力气在她心口刻下封印,而那个雨夜,正是萧煜带着天机阁的人潜入沈家。
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皇后的鸾驾终于出现,凤辇珠帘后传来冷笑:"不愧是沈家后人,连金线蛊都能驯服。但你以为,这场局只有一个庄家?"沈知鸢浑身发冷,皇后掌心赫然也是曼陀罗图腾,而萧烬的玄冰诀,不知何时已锁住她周身大穴。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沈知鸢看着萧烬冰冷的脸,心口的蛊虫突然剧烈灼烧。萧煜突然惨笑:"原来我们都只是棋子..."话未说完,金线蛊贯穿他咽喉。皇后掀开珠帘,金丝护甲抵住沈知鸢眉心:"要怪,就怪你父亲当年发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天机阁,本就是皇室豢养的刽子手。"
萧烬沉默不语,指腹摩挲着腰间玉佩,那上面的裂痕是五年前从火场中救出沈知鸢时留下的。沈知鸢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用血在地上画的半幅卦象,此刻竟与皇后凤冠上的北斗七星纹重合。窗外电闪雷鸣,照亮皇后眼中嗜血的疯狂,也照亮萧烬眼底转瞬即逝的挣扎,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血色曼陀罗的笼罩下缓缓展开。
就在沈知鸢以为一切已成定局时,殿外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三枚淬着剧毒的孔雀翎钉入皇后身侧的立柱,浓郁的腥气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破窗而入。那人手持弯刀,刀刃上缠绕着与沈知鸢体内相同的金线蛊,却呈现出诡异的银白色。
"教主?!"皇后首次露出惊恐之色,凤冠上的珠宝随着颤抖簌簌作响。面具人森然一笑,弯刀划破虚空:"本宫隐忍多年,岂容你独吞天机阁的秘密?"沈知鸢这才惊觉,皇后口中的"皇室"并非单指皇族——天机阁真正的主人,竟是隐藏在暗处的神秘教派。
萧烬的玄冰诀突然调转方向,霜刃直取面具人咽喉。面具人轻巧避开,弯刀却精准刺向沈知鸢心口的封印。剧痛中,沈知鸢听见萧烬沙哑的嘶吼,而皇后趁机甩出金丝软鞭,将三人困在由金线蛊编织的牢笼中。雨声、厮杀声、蛊虫的嘶鸣混作一团,沈知鸢在意识模糊前,看到萧烬毫不犹豫地将玄冰诀注入她体内,寒与热在经脉中剧烈碰撞,竟意外激活了父亲留下的终极禁制。曼陀罗图腾化作金色锁链冲天而起,将整个宫殿笼罩在刺眼的光芒中,也彻底撕开了这场惊天阴谋的最后一层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