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午休时间，邓佳鑫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邓佳鑫老师吗？"一个温和的男声问道。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南山国际学校人力资源部的张主任。听说您在英语创新教学方面很有建树，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发展？"
邓佳鑫的笔停在半空："南山国际？"那是全市最顶尖的私立学校，以高薪和创新教育著称。
"我们提供比公立学校高50%的起薪，还有出国培训机会。"张主任继续道，"听说您正在申请国际交流项目？在我们学校，这类机会更多。"
邓佳鑫的心跳加速了："谢谢您的赏识，但我目前..."
"不用立刻答复。"张主任善解人意地说，"这周五我们有个开放日活动，诚挚邀请您来参观。对了..."他压低声音，"我们也联系了贵校的左航老师，数学人才我们同样求贤若渴。"
挂断电话后，邓佳鑫盯着手机发呆。南山国际的邀请来得太突然，而且...左航也收到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打开微信，手指在左航的聊天窗口上方悬停。上次对话还停留在一周前，关于新年晚会的安排。
最终他关掉了微信。如果左航也收到邀请，他应该会提起吧？除非...他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
下午的课上得心不在焉。放学后，邓佳鑫决定去图书馆静一静。刚走到门口，他就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左航的身影。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几本英文原版书，正专注地做着笔记。
邓佳鑫下意识地转身要走，却撞上了抱着一摞书的林小雨。
"邓老师！"林小雨惊喜地叫道，"您来得正好！我有道英语题想问您！"
声音引来了图书馆里几个人的目光，包括左航。他抬头看了一眼，与邓佳鑫视线相交的瞬间，两人都迅速移开目光。
"题、题目是吗？"邓佳鑫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去那边讨论吧..."
他拉着林小雨快速走向最远的角落，心跳如擂鼓。为什么她要躲？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啊。
"老师，您和左老师吵架了吗？"林小雨突然问。
邓佳鑫差点被口水呛到："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们最近都不一起辅导我了。"林小雨歪着头，"而且刚才您看到左老师就转身要走..."
"我们没有吵架。"邓佳鑫勉强笑了笑，"只是...最近都很忙。"
林小雨似乎不太相信，但还是点点头，拿出练习册。邓佳鑫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讲解题目，但余光仍忍不住瞥向窗边的左航。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让他看起来像被关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
讲解完题目，林小雨突然压低声音："老师，您能去看看周明远吗？他最近怪怪的..."
"周明远？"邓佳鑫回忆了一下，"是上学期转来的那个男生？"
"嗯。"林小雨点头，"他英语课总走神，上周小测交了白卷。昨天我还看到他手腕上有...奇怪的伤痕。"
邓佳鑫皱起眉头："谢谢你告诉我，我会留意的。"
林小雨离开后，邓佳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向借阅台查询周明远的借书记录。系统显示他最近借了好几本存在主义哲学书籍，还有一本《青少年心理危机干预》。
正当他记下这些信息时，一个身影停在了旁边。不用抬头，那股淡淡的雪松气息已经告诉他是谁。
"你也来查周明远的记录？"左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邓佳鑫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林小雨刚才也找了我。"左航的眉头微蹙，"数学课上他同样心不在焉。"
两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沉默又出现了。最终是邓佳鑫先打破僵局："他借的书很...沉重。"
左航点头："我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痕。规则的横向切口，不像是意外造成。"
"我们应该和他谈谈。"邓佳鑫说，"也许需要联系家长..."
"不。"左航摇头，"贸然行动可能适得其反。应该先建立信任，观察一段时间。"
邓佳鑫不同意："如果有自残倾向，必须立即干预！"
"缺乏了解的干预可能造成更大伤害。"左航的声音变得强硬，"系统性问题需要系统性解决。"
"这不是数学题，左航！"邓佳鑫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引来图书管理员的侧目，"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受苦！"
左航的下颌线绷紧了："正因如此，才不能感情用事。"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谁都不肯退让。最终左航深吸一口气："我会按照我的方法处理。你可以用你的方式。"
他转身离开，留下邓佳鑫站在原地，胸口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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