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影*本章是给话本的梦溪挂科啦写的生日番外
作者随影*祝福为5/31，写于5/31，搬到此书的时间为6/3
注意事项：
「①」公主、骑士、巫婆都是男的
「②」因为我懒，所以没有其他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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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在黎明前落下来的，起初只是淅淅沥沥，敲在阳台的玻璃上像谁在轻轻叩门。公主醒得早，生物钟让他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窗帘缝隙里透进的天色是灰蒙蒙的，带着雨天特有的沉郁感。他没立刻起身，只是侧躺着，听着窗外逐渐密集的雨声，像某种温柔的白噪音。
屋里很静。骑士的房间在他隔壁，隔着一堵墙，听不到任何动静。公主知道骑士通常起得比他早，会去厨房准备早餐，但今天大概是雨声太沉，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一切动作都慢了半拍。他掀开被子一角，脚刚碰到地板，就听见客厅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橱柜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水流过水槽的哗啦声。
骑士还是起来了。
公主套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没立刻出去，而是隔着门缝看。厨房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溢出一小块，照亮了骑士的侧影。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正站在水槽前洗着什么，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雨声是背景音，厨房里的动作是缓慢而有序的，水龙头的水开得不大，哗啦声里还夹杂着刀具轻叩砧板的笃笃声。
公主忽然不想打扰他。他退回到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走到窗边。雨下得更大了，窗玻璃上布满了蜿蜒的水痕，将外面的世界模糊成一片灰蒙。他想起昨天骑士说今天要带他去附近的花市买些新的盆栽，现在看来，计划大概要泡汤了。也好，他想，这样的雨天，窝在家里看看书，喝杯热饮，似乎更合时宜。
他不知道的是，在走廊的另一端，靠近玄关的那个房间里，巫婆也醒了。
巫婆醒来时，是被窗外一声稍显响亮的雷声惊醒的。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刚睡醒的茫然，随即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但雷声没再响，取而代之的是持续不断的、沙沙的雨声。他闷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把被子掀开，坐了起来。
房间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缝隙里钻进来。巫婆揉了揉眼睛，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偶，缝制得不算精致，是个歪歪扭扭的骑士形象，穿着用金线（其实是普通的黄色丝线）绣的甲胄，脸上用黑毛线绣了个简单的笑脸。
这是他的诅咒娃娃，当然，此刻它没有被用来诅咒任何人。巫婆只是习惯性地把它握在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偶身上粗糙的布料。他想起昨天晚上，骑士在客厅里陪公主下棋，公主笑得眉眼弯弯，骑士在一旁指点，偶尔伸手帮公主拢一下散落的头发。那个画面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他一下，不疼，却让人心里发堵。
他和骑士的关系，算什么呢？巫婆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像是朋友，又不止于朋友。骑士对他总是很包容，甚至有些纵容，会在他闹别扭时无奈地笑笑，会在他偶尔流露出脆弱时笨拙地安慰。他们之间有过一些只有彼此才懂的瞬间，在深夜的客厅里分享过一袋薯片，在看电影时肩膀不经意地碰到一起，骑士甚至有一次喝醉了，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其实你挺好的”。
可骑士和公主呢？
他们是青梅竹马，是所有人眼里最登对的组合。骑士看公主的眼神，那种温柔和守护，是巫婆从未在骑士眼里看到过的。公主对骑士的依赖和信任，也是自然而然，仿佛刻在骨子里。巫婆知道这一点，他不是没试过“拆散”，用他那点蹩脚的诅咒技巧，比如让公主出门时不小心踩进水坑，或者让骑士准备的礼物莫名其妙找不到，但每次都被骑士哭笑不得地看穿，或者被公主温柔地化解——公主甚至会笑着问他：“是不是你又在搞什么小魔法呀？下次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生气的。”
巫婆每次都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涨红了脸，把诅咒娃娃捏得更紧，然后别扭地转过头去，丢下一句“谁、谁搞魔法了！你别胡说！”
他不是什么小三，也不想当绿茶。他只是……有点不甘心。凭什么公主就能理所当然地拥有骑士的全部目光？凭什么他只能在角落里，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吸引注意？
雨声还在继续。巫婆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他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看着外面被雨水笼罩的世界。灰蒙蒙的，没什么生气。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骑士布偶，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此刻看起来有点傻。
他想，今天该做点什么呢？总不能一直闷在房间里生闷气。也许……可以去厨房找点吃的？顺便……看看骑士在干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立刻付诸行动。他把布偶随手丢回床上，套上外套，打开房门。
刚走到走廊，就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香味。是煎蛋和烤面包的味道，混合着咖啡的香气，在潮湿的雨天里显得格外诱人。他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厨房门口。
就像公主之前看到的那样，骑士正在厨房里忙碌。不同的是，此刻骑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巫婆的目光。
“醒了？”骑士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却很温和，“外面下雨了，今天去不了花市了。早餐快好了，你和公主准备一下吧。”
巫婆被抓了个正着，有点不自在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谁、谁要准备了……我只是出来看看有没有吃的。”
骑士无奈地笑了笑，没拆穿他，只是转过身去继续忙活：“锅里有煎蛋，面包在烤箱里，你要是饿了可以先拿点。”
就在这时，公主的房门也打开了。他换好了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走到厨房门口：“早上好，骑士。早上好，巫婆。”
“早上好，公主。”骑士回头，笑容更温柔了些，“雨好像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就在家吃早餐吧。”
“嗯，好啊。”公主点点头，目光落在骑士身上，“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快好了，你去客厅坐会儿吧。”骑士说。
巫婆站在一旁，看着骑士和公主之间自然的互动，心里那点别扭又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溜溜：“哼，就知道使唤别人，自己在这儿献殷勤……”
骑士和公主都愣住了。骑士先是一怔，随即哭笑不得：“我这是在做早餐，怎么就成献殷勤了？”
公主则是温和地看着巫婆，眼里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点笑意：“巫婆，你是不是饿了？先坐下来喝点水吧，早餐马上就好。”
“我才不饿！”巫婆立刻反驳，脸却有点红，“我只是……只是觉得他太啰嗦了！做个早餐磨磨蹭蹭的！”
“好好好，我磨磨蹭蹭。”骑士无奈地摇摇头，把煎好的蛋盛出来，“那麻烦两位大少爷，能不能先去餐桌旁坐着，让我把早餐端过去？”
公主被逗笑了，很配合地说：“好的，骑士先生。”然后便走到客厅的餐桌旁坐下，还顺便帮巫婆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巫婆看着公主的动作，有点别扭，但也没拒绝，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他坐在公主旁边，隔着一张桌子，看着骑士在厨房里来回忙碌的身影。雨声敲打着窗户，厨房里的灯光暖融融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一切都显得那么日常，那么平和。
可巫婆心里还是有点乱。他看着骑士把早餐端上来，有煎蛋、烤面包、热牛奶和咖啡，还细心地给公主的牛奶里加了点糖——他知道公主喜欢甜的。然后骑士在公主身边坐下，自然地帮公主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尝尝看，今天的煎蛋有没有煎老。”骑士说。
“嗯。”公主拿起叉子，小口吃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很好吃，不老。”
巫婆默默地拿起自己的面包，用力咬了一口。面包烤得很酥脆，但他觉得有点干。他偷偷瞥了一眼骑士，骑士正看着公主，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心里那点不甘又冒了出来。他放下面包，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的边缘。也许……他该做点什么？像以前一样，用点小手段，让公主出点小洋相，或者让骑士的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他这么想着，目光落在了公主放在桌上的玻璃杯上。杯子里装着牛奶，如果……如果他悄悄用点小魔法，让牛奶里突然冒出点奇怪的东西？比如……一只小虫子？当然不是真的虫子，只是用魔法变出来的幻象，吓公主一跳，骑士肯定会立刻去关心公主，那他就能……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不行。
他想起上次他用魔法让公主的鞋带突然松开，公主差点摔倒，骑士当时虽然是先扶稳了公主，但回过头看他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还有一次，他让骑士准备送给公主的花束里混进了一朵假花，公主发现后，只是笑着把假花拿出来，说：“这朵花做得真别致，是巫婆送的吗？”
公主从来没有生过他的气，总是那么温柔，那么包容。可正是这份温柔和包容，让巫婆每次想做些“捣蛋”的事情时，心里都会莫名地发虚。他不想看到骑士失望的眼神，也不想让公主觉得他是个只会搞破坏的讨厌鬼。
他不是小三，也不是绿茶。他只是喜欢骑士，喜欢得有点笨拙，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面包不好吃吗？”骑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巫婆抬起头，看到骑士和公主都在看着他。骑士的眼神里带着关切，公主则是温和地微笑着。
“没、没什么！”巫婆立刻低下头，又咬了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就是有点干……”
“牛奶在这儿呢。”骑士把他面前的牛奶杯往他那边推了推，“喝点牛奶。”
巫婆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头，对上骑士的眼睛。骑士的眼神很真诚，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关心。
他默默地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带着一丝甜味——原来骑士也给他的牛奶里加了糖。
“谢谢……”他小声地说，声音有点低。
骑士笑了笑：“不客气。”
公主看着他们俩，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吃着早餐。他知道巫婆和骑士之间的那些“小秘密”，也知道骑士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对巫婆的在意也是真的。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破，就这样看着他们，看着骑士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平衡着，看着巫婆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其实也挺有趣的。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响。客厅里很安静，只有餐具轻碰的声音和偶尔的交谈。
巫婆吃完了面包，又喝了半杯牛奶。他偷偷看了看骑士，骑士正在和公主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讨论下午要看什么电影。阳光（虽然被云层遮挡着）透过雨幕，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好像也不错。没有城堡，没有王子和公主的传奇故事，只有三个普通的“蛋”，在一个下雨的清晨，围坐在餐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
也许……他不需要做什么“拆散”的事情。骑士对他的好，他能感受到。公主的温柔，他也能感受到。至于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他把剩下的牛奶喝完，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他听到骑士说：“下午我们看部轻松点的电影吧，外面下雨，适合窝在沙发上看。”
公主点点头：“好啊，你选吧。”
骑士看向巫婆：“巫婆，你想看什么？”
巫婆愣了一下，随即又别扭地转过头去，声音却没什么力气：“随、随便……你们选吧……”
骑士和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笑了。
雨声依旧，厨房里的灯光还亮着，餐桌上的早餐散发着热气。这个下雨的清晨，因为这三个人的存在，显得格外温暖而宁静。巫婆看着窗外的雨，又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骑士和对面的公主，心里那点别扭和不甘，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这顿温暖的早餐和窗外的雨声，慢慢冲淡了。
也许，就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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